想到外公,安平的鼻子突然酸得不行,她甚至感覺眼淚仿佛下一秒就會從眼眶里流出來!
只是眼眶雖熱,但站在眾目睽睽之下的她此時此刻卻并不適合流淚。
于是安平便抬手往臉上扇了扇風,以期望能把眼眶的熱度降下來,扇走一些淚意!
“風哥牛逼!沒想到這個球這樣你竟然都能打得進!你打臺球打得這么好,為什么后來沒有一直在臺球廳繼續兼職下去啊?在臺球廳兼職多爽啊,天天都能打臺球!”
安平聞言,不禁抬頭看向臺球桌上,只見邢風剛進了一個球,聽陳南的話,那個球好像還挺難打進去的。
“不想做就不做了,臺球打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邢風嘴上雖然說得輕松,但他手上打球的動作卻不自覺因著陳南的問話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后打空桿了。
邢風打空桿了,便再次輪到陸希打球。
而邢風則站到一旁拿了一塊藍色的方塊巧克粉一邊給臺球桿的皮頭抹粉,一邊陷入了沉思。
為什么不繼續在臺球廳工作?
那段連他自己都不愿意回想的昏暗日子,讓他如何開口和身邊這群不識人間愁苦的純真少年少女們說起呢?索性便不說了罷!
這樣一想,邢風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淚光閃閃的安平突然闖進了邢風的眼里,他突然不禁想起了在巷子里遇見安平的那一晚。
那晚,當報警后的安平站在警車前看見他身上的傷痕時,她的眼里也一如此刻這般淚光閃爍!
邢風看著這樣的安平,想起那晚即使在看見他那樣破敗的家也沒有絲毫嫌棄和異樣的安平,突然感覺那曾經在他心里過不去的過去,在此刻,終于真正過去了!
就像爺爺說的,再等等,等他再長大些,等他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賺到足夠多的錢養家;
等他有能力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后,那時候,他就可以按照他的想法去生活了。
那時候,他就能擁有新的生活了,如果他足夠幸運的話,也許還能擁有她……
邢風突然不禁慶幸,慶幸那時候爺爺攔住了他!
如果那時候,爺爺沒有攔住他,離開了一中的他也許就不能遇見這么好的她了!
那時,他好不容易終于找到了會員制臺球廳服務員這份比較穩定又還算喜歡的兼職。
每天可以在放學后一邊做著自己喜歡的事一邊賺錢,兼職的那半年是他從前的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歡樂時光。
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足夠讓他暫時遺忘了那些傷口結疤時的癢和痛。
那段時間,他第一次感覺未來充滿了希望,那時的他,甚至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成功地從黑暗中走出來了。
然而,這一切,最終還是被那個男人再次間接摧毀了!
那個在生物學上和他有著父子關系的男人雖然四處逃竄卻還是不忘給他繼續制造新的債務和麻煩。
那么多年,那個男人不僅再沒養過他,還給他制造了無邊的痛苦,他不想叫他爸爸,卻被迫承擔著身為他兒子的責任。
他們說,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但他們忘了,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再沒享受過絲毫父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