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旁人的新婚之夜,都是將這事情當做一件莊重又美好的儀式來完成,而他嫁給她前一日,一定也被家中父君悉心教導過了。
于是當日,他懷著幾分憧憬,幾分忐忑,幾分歡喜,來到他們的新房,她卻先是有事匆匆離去,好不容易回來,卻還什么都……沒對他做。
她輕撥開他額前的散發仔細看他,竟是今夜才意識到,她的禁欲自持,其實也是讓他受了委屈的。
他卻還是每每對她溫柔以待,仔細地為她照看每日起居,就連她一時失控質疑于他,他的第一反應,也是她是不是遇到了麻煩事,一心想與她分擔……
她輕柔地親了親他的唇角,鳳眸中的溫柔,緩緩流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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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瑕覺得昨晚睡得極好,身邊人的懷抱溫暖安寧,盈著清泠泠的冷茶香,讓他清晨醒來,唇角也微微上翹著。
床的另一側,容境已經起了,她總是比他起得早,然后自己穿衣整裝,出去練劍,從未吵醒過他。
他本還覺得不妥,想讓守夜的侍子早些來叫醒他,她卻總是一從外面回來,就要將他的小侍子遣走。
他便總是如今日這般,要比她多睡不少時候。
坐起身欲喚寧初打水來梳洗,容境卻在他出聲前,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
她額上已有了因練劍而冒出的薄汗,發尾還沾了幾點白霜,整個人晶瑩剔透,是那種颯爽的美感。
他不由一抿唇角,輕喚了聲:“妻主,早。”
她拿起一方帕子走到他身前,道:“來幫為妻擦擦汗罷。”
他聽話地將那帕子接過來,微傾身,細細為她拭了額際,臉頰,還有發梢。
“好了。”他唇角淺淺一勾,便要將手收回來。
她笑著握住了他的手,問道:“讓人打水進來嗎?”
他點點頭,輕聲一“嗯”。
她便放開他,轉身喚了候著的寧初進來,自去拿起一卷書坐到一旁翻閱。
早膳時,容衡來報,說是周醫師和周爹爹已回了府,風眠和孩子都無大礙。
至于腹痛原因,卻是白瀾夜早前納的一個侍夫因妒生恨,偷偷在風眠的膳食中加了細碎的蟹肉。
蟹肉性寒,于孕夫最是大忌。
好在發現的早,周醫師給開了方子,周爹爹仔細叮囑了孕期的禁忌,又在白府候上一夜,確定風眠的情況穩定了,方才回來。
聽了這番回稟,洛瑕心間微松,較平日還多用了一碗清粥。
容境瞧著他,薄唇微勾了勾,只是指腹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還是沒想好該怎么將那事情與他說開。
總不能干巴巴地,直說我其實早就想將你要了,只是你年紀太小吧?
她覺得,真要說這事情,得有點氛圍,但至于要什么樣的氛圍,她還沒琢磨出來。
他太干凈了,而她對他身子的念想,就相比之下沒那么純粹。
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