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安警惕而危險緊鎖著前方那將沖他極速翻涌而來的滔天巨浪,暗瞳沉沉,他銀白濃密的發絲在狂風駭浪中被吹地胡亂飛舞,神色肅殺冰冷,緋唇邊的笑意也徹底消失不見。
全身緊繃到極致。
身側的雙手因為過度用力,緊攥雙拳上脈絡浮現,魚尾微微向上弓起呈現進攻姿態。
只見那撲面而來的巨浪裹挾著巨大破壞力,幾個翻滾之間,便如此輕而易舉地將周遭的一切海洋生物與礁石都卷飛狠狠甩出來不知多少米。
一道長長的深藍暗影游戈在暗浪漸漸浮現,海浪摩西分海般向兩邊極速退去,只見來人的面容和身影逐漸清晰。
等終于看清那張讓他憎恨無比的臉的剎那,耽安瞳孔已經緊縮豎針,一雙幽暗攝人的獸瞳翻滾著無比的恨意,散著幽幽冷光。
藍鮫王月垂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耽安,那是屬于身處高位絕對強勢的王者姿態,月的身形高大挺拔,因為年長緣故魚尾也更加修長強壯,刀鋒一般凌厲削薄的尾鰭似乎輕而易舉便可以切碎巖石令人心生懼怕。
耽安跟月對峙,兩人間的氣氛安靜地猶如暴風雨前的短暫平靜,一觸即發式的劍拔弩張。
銀發鮫人的魚尾緊緊繃著呈現進攻,原本細密貼合的魚鱗都微微炸開,彰顯了耽安此時心里巨大的情緒波動,以及無比渴望將面前這個一直無休無止追殺他的罪魁禍首扒皮卸骨,撕碎他魚尾和頭顱。
他的憤怒咬碎在口中,喉中發出不知名的低鳴聲滾滾如悶雷,那是鮫人族特有的溝通方式。
月立刻給了冷笑回應,薄唇咧出獠牙,蒼白潮濕的指尖驟然暴漲,輕而易舉便可以撕裂任何膽敢挑釁他的蠢貨的頭顱。
他擁有最純正的藍鮫血脈,正值實力巔峰的壯年期,是深海區域不可忤逆的絕對王者。
耽安不過是他的一個后代。
身為他的后代,居然還妄圖將他取而代之,簡直是癡心妄想。
在月的眼里,面前的耽安依舊是幾年前那個毫無威脅且讓他無比深惡痛絕的后代,即便死里逃生又如何?既然他自己來送死,那他就成全他。
即便耽安是月僅有的后代,但是在月心里,耽安不過是一個被詛咒的可惡家伙,本來就不應該出生,都怪他十年前還是軟了心沒有親手解決,才會出了這個多差錯。
如果不是這個后代,他也不會經歷喪偶之痛,看著耽安那張臉,月總能想起他那早早離世的伴侶。
呵,他的阿煙是獨一無二的美麗,他絕對不允許她的面貌有一絲一毫被其他東西復制。
一瞬間爆發的殺意是那么的濃郁而迅速,讓人措不及防,月的手中凝聚暗流,迅雷一般直沖著耽安的頭顱而來,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是帶著必殺的決心。
這是一次的戰斗,將會是他們兩人之間唯一一次算得上是決斗的戰斗,同樣也會是最后一次。
兩人之間,必死一個。
這不僅是多年恩怨的最后結束,也是關于新一輪鮫人王者的權利爭奪,究竟是用另一個人的鮮血加固他的統治?又或者是用另外一人的尸骨作為踏腳石登上王者的位置?
這一場決戰勝負分曉之時,便是答案真相大白之時。
月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太久了,他深海霸主的地位多年來沒有被任何人撼動過,這也就造就了他絕對的自大與驕傲。
他從一開始,就根本不相信他的這個后代能夠將他擊敗。
深藍色魚尾猶如堅韌鋒利的鋼刃巖石一般狠狠劃破了耽安的腰腹,鮮血頓時噴灑而出,魚尾狠狠一甩,將耽安拍飛到幾十米遠的巖壁上,撞出來了一個破碎的大坑,無數巖石紛紛砸了下來海底沙石被撞的胡亂飛舞模糊了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