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像防賊似的,韶音忍不住抒發感慨。
“生活是不公平的,但沒必要因此絕望。”
她攥著小拳頭振作一下:“每日提升正能量,心中充滿小太陽!”
裴秋豐看她的眼神像迷惑大賞。
韶音哼了一聲,頭一扭,不再理他了。
她這個三哥對她有偏見,她懶得再跟他講話,免得自己生一肚子悶氣。
而她呢,通常不生悶氣,因為誰讓她不舒服,她就讓誰不舒服,是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性格。
為免本就不夠友好的兄妹關系雪上加霜,所以她決定了,無視他。
另一頭,鄴城西北角。
這里有一家名叫‘墨云居’的畫坊。
此刻,安寫意堵在畫坊門口,她哼笑一聲:“我聽說裴夏耘是你們這里的學徒?”
安寫意趾高氣揚,墨云居的管事一臉難色。
她是存心找事,故意來這里找茬的。
而在二樓,畫室之中。
這是一名俊秀爽朗的年輕人,他人像玉樹一樣,文質彬彬,秀美多姿。
“夏哥兒?”有人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他眼神有點迷糊,等看清對方長相后,眸若星辰,唇角彎出一抹好美的笑容。
“嗯?怎么了?”
這人同是墨云居的學徒,他用手貼在臉頰邊,湊近了裴夏耘,壓低聲音道:“樓下有個女人,她來鬧事啦!是奔著你來的!”
裴夏耘歪了歪頭,他用手中畫筆刮了刮雪白的額頭,才一臉迷糊問:“女人?是小五嗎?”
“不不不,不是她。我見過小五,樓下那個沒小五好看。”
裴夏耘想不明白,也懶得再想。
他順手蹭了蹭臉頰,一抹墨色涂在他雪白的臉頰上,模樣添一抹稚氣,還有些滑稽。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粗布麻衣,見有些臟,沾著不少墨汁,本想整理一下,但想了想,就又作罷了。
因為他懶。
況且,雖說男為悅己者容,但這針對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如果是去見他心愛的姑娘,他肯定好好打扮打扮。
但問題是母胎單身,即便家中小五是兄弟們的童養妻,可……不提也罷。
于是裴夏耘穿著這身沾滿墨痕的臟衣服,頂著蹭在臉上的墨水,他迷迷糊糊地走出畫室。
他步子很輕忽,但蘭芝玉樹,身似修竹,就算不刻意展露,也依然風度翩翩,光彩照人。
等他來到樓下。
“夏哥兒來了!”
有人喊了一聲,來鬧事的安寫意也抬頭望了過來。
她倨傲地揚起了下巴頦:“好啊,你這賊子,我總算是逮到你了!”
裴夏耘的眼睛格外清澈,他真摯地問:“這位娘子,不知您是?”
臉盲屬性暴露了。
土生土長的山里人,安家住在裴家的對門,平日低頭不見抬頭見,但二十來年他愣是沒能記住安寫意到底長什么模樣。
所以見了人直發懵。
安寫意一哽,然后啪地一聲,甩手就是一巴掌:“裴夏耘,你偷了我家的東西,還有臉在這里裝蒜?”
裴夏耘捂著臉后退一步,他費解地問:
“這位娘子,您怎可隨意冤枉夏耘?夏耘久讀圣賢書,自然也深知,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而不問自取視為偷,夏耘斷不會做那雞鳴狗盜的鼠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