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細想,腦中自發浮現出一段畫面來。
一只小木舟慢悠悠地順水飄著,舟上躺著一個小孩,小孩拿荷花擋住刺眼的陽光,架著二郎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蕩,看那樣子像是快睡著了。
瞌睡正濃時,突然聽到“咕咚”水響,是重物砸水的聲音。
船上打瞌睡的小孩極快地轉頭看向落水的地方,一雙淺色的眼睛盯著冒泡的水面,一動不動。
這片湖連著南霧山,因為霧氣太濃的原因,基本上沒有人會來這里。
小江近月是無意中發現這里的,自從學會了半吊子的法術后,她經常偷溜出來,也沒被江寡婦發現。
方才練功累著了,便閉目假寐,正做著不著邊際的美夢,夢到自己也有了奇遇,然后就聽見落水聲。
她之所以盯得那么緊,是因為她的聽覺、嗅覺,相較常人要靈敏許多。
那重物入水時的聲音又鈍又沉,絕非飛禽,也不是游魚。所以她分析,那應當是個寶貝。
寶貝落水的時間有點長,若不是那泡泡沒斷過,小江近月都準備下水去撈一撈了。
可總不上來也不是個事啊。
她想了想,撿起那朵荷花,手上灌力一丟,砸向了那物落水的地方。
正泡在水里好不愜意的某人,頭上忽疼,他劈手抓過一看,竟是朵荷花!
荷花浮力不小,斷不會沉入水中,更不會砸得他頭疼,一定是有人!
這么想著,他抓著兇器荷花沖上水面,怒氣沖沖地大喊:“是誰?”
“喲!居然會說話,快讓我瞧瞧,究竟是什么寶貝。”
聲稱要看寶貝的人嗓音青澀,顯見是個十來歲的皮猴。
小男孩皺著眉,與他所認為的皮猴四目相對,細看之下才知所謂的皮猴竟是一副村里孩子的扮相。
粗布衣裳,馬尾辮。身上還掛著半吊子的法咒。
“就是你砸的我?”
小江近月眨眨眼睛,看見他鬢發邊突起的角,驚奇地問:“你頭上的是角嗎?”
小男孩一聽,顧不得找皮猴子算賬了,舉起**的袖子蓋住頭角,懊惱不已。
“你看錯了。”
“我沒有看錯啊。”小江近月指著他欲蓋彌彰的手,“我已經看見了,你蓋住也沒用的。”
“你!”
小男孩是個傲嬌的脾氣,叫人當面戳穿了,臉上掛不住,就威脅人家:“我也看見你了。”
“嗯?我不就在這里么,你看不見才叫奇怪吧?”
“哼!少見多怪。”小男孩撇嘴道,“靈力高的人會辨障眼法,你不懂。”
“原來如此。”小江近月正是求學心切的時候,連忙向他討教,“那請問你方才說‘也看見我了’是什么意思啊?”
一想到每次練功都被嘲笑,小男孩對這句‘請教’十分受用。
他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說:“你在練‘幻身封印術’對不對?這是最簡單最容易入門的法術了。你是初學嗎?”
小江近月哪聽得懂這些,就她拿柴禾換回來的那本書上的字都沒認全呢。
哪會知道是什么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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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一向虛心向學,有人愿意教她,她高興都來不及呢。
她不好意思說自己不認字,便依他的話說:“是初學,不懂的太多了。”
“難怪。”
“難怪什么?”
“我一眼便看透了,你是女孩子嘛。”
“啥?一眼就看透了?”小江近月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她可是苦練了好幾個月,還找人試過,都沒叫人家識破她是女孩子。
這小屁孩兒,竟然一眼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