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蕭容玄眸中閃過漠然之色,淡淡開口道。
“殿下可以不承認,沒關系,老臣也只是希望殿下可以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自他任都察院左都御史以來,南昭朝堂之上的官員幾乎都以洗牌之勢顛倒翻覆,每一個任職的名單都與他有關,而殿下呢?您到底又得到了什么?”
夜間涼風帶著人的思緒亦冷下來。
“你想說什么?”蕭容玄平靜下來須臾,看著他問道。
“殿下,老臣知曉您曾經讓他去迎娶蘇翎而消除陛下的猜疑,您以為顧錦和是在幫您,可這之后的樁樁件件,老臣不相信殿下看不出,顧大人有多喜歡那女子,您何以不疑,這一切都是顧錦和算計您而來的呢?”
月光映得蕭容玄面色微微帶著幾分蒼白,他卻牽唇笑笑。
“這并不能說明什么,蘇翎那丫頭確實招人喜歡。”
柳堯仿佛沒聽到他在說什么一般,只看到他那握得很緊的手,眉眼之中斂下淺淡笑意,道,“是。”
“柳堯,若是你沒有旁的事,就可以走了。”蕭容玄眸色之中看不出半分動搖之意,唇邊弧度冷漠如常。
柳堯卻抬起眼來,似笑非笑。
“殿下,您是不敢再聽了嗎?”
“這樣大的事情,老臣不敢妄言,可事實上殿下您自己應該能看得清楚,他從最開始就沒打算幫任何人,謀士只是他闖入南昭朝堂的借口,他真正的目的絕不會止步于此。”
“那這與我母妃又有何干?柳堯,注意你的身份,你異想天開沒有關系,但作為朝廷命官,要知道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蕭容玄聲音很冷。
“殿下,您細細想,您難道不正是因為惠妃娘娘的事而恨上東宮柳家一脈,您對皇后害死惠妃一事深信不疑,故而才與太子明爭暗斗了這樣多年,不是嗎?可是您有沒有想過,或許正是有些人想霍亂南昭朝堂,以您的恨意為刀,激化黨派之間的矛盾,坐山觀虎斗,看南昭皇族兩敗俱傷的模樣?”
“柳堯,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這樣荒謬的想法竟能從你口中說出來,”蕭容玄笑容輕慢譏誚,“那你告訴我,他有什么好處?”
“是啊,于他有什么好處,”柳堯笑了笑,“老臣自歸京以來看到京城局勢,心中也有此問,看到南昭朝堂爭斗如斯,于他又有何益,這個疑問一直在心中存惑良久,直至前些時日老臣才想清了眉目。”
四下寂靜。
蕭容玄定定地看著他,聽到自己開口問道,“什么眉目?”
“殿下,”柳堯抬起眼,眼中笑意與陰寒混雜,在冷清的月色下格外深幽滲人,“若他不是南昭的人呢?”
蕭容玄一怔,被柳堯的話帶起了由心的寒涼自心底蔓延開來。
“殿下,顧錦和履歷猶如一張白紙,對外界皆稱為孤兒,可越是干凈的背景便越值得懷疑,在朝為官這些年,勢力幾乎有如鋪天蓋地之勢成長,這樣的人殿下難道就敢全心信任嗎?尤其在他做了這樣多動機不純的事情之下,他到底是什么人,殿下心中應該自有思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