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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內外分外寂靜,仲帝氣得面色燥紅,本來他皮膚就白,此事咬牙切齒,甚至扶住了柱子,氣得錘了一下,還問梨姓女子一句,“琴樓主跟老師傅可能殺他?”
“可以,但是否能出手,看君上與師傅跟師祖協商能否破高祖規矩。”
仲帝皺眉,飛快放棄。
眾人深知他不敢挑戰祖宗規矩,因自小受褚氏正統繼承人教育的他也素來該知道何為高祖鐵律。
而且他也不傻,現在能讓白衣劍雪樓破了規矩,日后白衣劍雪樓就還能破規矩,至于那時候是不是為他就不知道了。
若是當年的先帝可能還會,畢竟那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霸道無情。
“爺爺的事...還真是...我冤不冤。”
他嘀咕了一句,讓邊上幾位閣老面色帶黑。
您可別說了吧!!
“此人如此狂肆,如此威脅,大不了派兵前去絞殺,就不信他區區一個人能以一敵萬!”
有人出主意。
蘇太宰謹慎,還是憂心國事,道:“先去看看邊疆是否如他所言,不過霖州城之事可能非虛...”
謝遠上報的事,他們都知道。
那么大鐵礦,還好幾個,竟差不多挖空了,也不知道挖了多少年,可半個兵器都沒找到,細算起來,血煉門已被屠戮,對方也不可能轉移走那么多兵器啊,除非是另有一個邪教掏空了它,或者就是謝遠他自己監守自盜,可問題是當時在霖州城的可不止謝遠,還有監察院的,說起來,監察院的還是更早就潛入了,哦,莊無血還在里面被蹂躪了一段時間,聽說清白不保。
所以朝廷也只能推翻這個猜測,其實早前也疑心大荒那邊,為了保命,仲帝不得不求助白衣劍雪樓出個人保護自己。
卻不想...如今局面比想象的更糟。
“對了,他提到廣陵谷?”
眾人心潮起伏,憂心忡忡,仲帝沉思,后說,“那就只能放任此人這樣挑釁我朝?”
眾人不吭聲,也沒什么好主意。
再滅一次武林,這不擺明了壯大邪教嗎?
話說雖然有些不敬,可邪教的滋生跟快速發展恰恰是當年武林浩劫之后。
因為沒了壓制,朝廷又不可能扎根于民間去洞察到這些隱秘。
褚蘭艾道:“如果他所言屬實,那么隱藏在朝廷乃至就可能在宮中的那兩位就很有必要找出來了,其一要么求對方相助,其二,也得提防他們謀算君上。”
她最在意的是這件事。
隱在暗處的才最致命,如毒蛇,對方也沒說錯。
以前她以為謝家是禍患,現在看來比謝家更危險的不止一個。
“還是堂妹你有主意,不然孤就真以為自己只能多娶些妃子多生幾個孩子了。”
仲帝郁郁,顯然最在意這件事。
被羞辱得不輕。
褚蘭艾一窒,沒接這話頭,倒是留意到這人目光飄了下...當然避開了她的梨師妹,越過雪色,到了院子里。
相比他們這邊憂心忡忡爭議是否追殺如何追殺,院子里另一邊寂靜許多,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了雪。
還有雪中人。
謝遠看著一直瞧著地上斐無賊尸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明謹,沉聲,“送她回去。”
頓了下,凝了聲。
“給她包扎。”
包扎,包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