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瞧這情形,只怕到時候夫人跑了,主公才會發現夫人其實對他沒有那種心思。
呂聞心中頓時浮起了三個大字——主公,危!
然而現如今白軍師不在這里,他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唉,愁死他了。
陳歌見魏遠的神態又恢復如常后,暗暗地松了口氣,點了何要、高虎和另一個叫常大山的匠人一起跟著他們上路。
因為她打算把蒸餾器帶去常州,這幾人對這個器具已是很熟悉,也跟著她做過一次酒精提煉,讓他們來負責酒精的制作最合適不過。
而徐管事因為還有別的事情要忙,留在了冀州。
解決完這件事后,大軍便開始上路了,陳歌也回到了馬車里。
坐在安靜封閉的馬車里,陳歌才有空回想方才自己情不自禁上前拽魏遠手腕時的心情,不禁捂了捂臉,又是羞澀又是懊惱。
她明明對他從沒有起過那方面的心思啊,但為什么看到他失落低沉的模樣,會下意識地不忍呢?
唉,亂了亂了,她如今也是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心情了。
一旁的藍衣不知道陳歌的糾結,兀自感慨道:“如今可真好,君侯對夫人上心了,君侯身旁的人也顯然認可了夫人,這些奴婢以前想都不敢想呢!
要是這件事傳到潯陽,只怕陳家的人都要大吃一驚的,特別是陳十一娘,她當初為了躲避賜婚,匆匆忙忙嫁進了丞相府,謝丞相雖然厲害,但他那個庶子可是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呢,只怕要悔得腸子都青了!”
陳歌微微挑眉,成功被她轉移了注意力。
陳十一娘跟她一樣是陳家的庶女,她比原主還要長幾個月,而且當時身上沒有婚約,陳仕賢當初最屬意的聯姻人選不是原主,而是這個陳十一娘。
謝興給那幾個擁兵自重的軍事統領賜婚,選的自然是站在他那一邊的家族,否則說不準目的沒達成,還養虎為患了。
潯陽的權貴早早便得知了這個消息,哪里舍得自己家女孩兒嫁到那苦寒之地,更別說魏遠前頭已經克死了三任夫人,那明擺著就是個火坑啊,因此不是到處托關系把自家女孩兒摘出候選名單,便是立刻讓自家女孩兒定親嫁人。
這樣一來,可以選擇的范圍就很有限了,更別說這賜婚過去的女子也不能太差,至少家世容貌才藝總得拿得出手罷!恰好那時候陳仕賢也抱了討好謝興的心思,便故意讓陳十一娘在謝夫人面前露了臉。
陳十一娘別的不說,那張臉是美的,甚至比原主還要美艷上幾分,在潯陽還小有才女的名聲,一手琴藝曾得了潯陽城大儒的贊賞。
雖然陳十一娘是庶女,但陳仕賢保證了到時候會把她過繼到自己名下,這樣一來,陳十一娘的綜合條件在當時可以選擇的人里,就很突出了。
于是,謝夫人當天就回去跟謝丞相說了這件事,眼見著事情就要成了,卻誰料,陳十一娘得知這個消息后,死活不愿意嫁,當晚就向謝家一向花名在外的庶子謝九郎自薦了枕席!
這件事鬧出來后,陳仕賢嚇得連夜滾去丞相府謝罪,回來后,這場親事不知道怎的,便落到了原主身上。
此時聽到藍衣說起陳十一娘,陳歌只覺得有些奇妙,這事兒理應跟她有著十分密切的關系,她卻始終融不進去,只覺得是在聽別人的逸聞八卦。
不過,她也挺佩服那陳十一娘的,竟然為了躲避嫁給魏遠這樣豁了出去。
魏遠在潯陽那些娘子眼里,莫非是有著三頭六臂的怪物不成?其實、其實他也沒那么差啦……
“不過,十一娘倒還挺厲害的呢,把那謝九郎勾得神魂顛倒的,不顧謝丞相的反對,非要把她用貴妾之禮迎進來!”
藍衣還在兀自喋喋不休地道:“也是多虧了謝九郎的生母很是得謝丞相的寵愛,謝丞相才讓他這般胡來!嘖嘖,這事兒放在一般人家家里,非得打斷他一條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