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難得的冬日晴天。
陳歌起來時,身旁的男人早已是穿戴整齊,一身玄色對襟褲褶服,腰間束一條金蹀躞帶,腳踩高筒皮靴,一副準備出門的模樣,在晨光中煞是英姿颯爽,高大養眼。
她迷迷蒙蒙地看了一會兒,便下了床,站在他面前,細細地替他整了整衣服上有皺褶的地方,又拿過一邊的狐裘替他披上,腦中不由得想的是,在古代,她這般總是晚于自己夫君起床的女子,是不是就要被當做反面例子了?
畢竟印象中,古代的女子都要侍奉夫君,早起幫他穿衣洗漱都是最基本的。
只是,魏遠從沒有在這方面要求過她什么,他常年行軍打仗,又不喜下人服侍,日常的收拾整理早已得心應手,燕侯府中又沒有長輩公婆,她樂得過得輕松自在。
魏遠在她幫他整理的時候,一直垂眸看著她,見她明明困得不行,還強撐著精神幫他穿衣,不禁握住她的手道:“若是困的話,不必勉強。”
“是有一些,”陳歌愛煞他身上那身狐裘柔軟的觸感,不禁貼了過去,嘟囔道:“只是,想起床看看你。”
因為向魏遠坦誠了自己一直深埋心底的秘密,陳歌這一晚,睡得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滿足。
自己心底的秘密有了一個人分享,便仿佛自己跟那個人,又親密了幾分,有了這個天底下只有他和她知道的一個小世界。
魏遠心頭生出無限憐惜,抱住她吻了吻她的額頭,忽然道:“凌放應是與你說了罷,后天有一個冀州城守宋志朋舉辦的慶功宴,我們需得出席。”
魏遠說這話時,眉頭微皺,神情有些不情愿。
他向來不喜這種交際應酬,不是必須出席的場合,能不出席便不出席。
這回的慶功宴邀請了冀州幾乎所有的世家大族,雖然他從沒把他們看在眼中,但這些家族背后牽連甚廣,白先生勸誡說多少給他們一些面子不會錯,畢竟這其中也不缺乏真心想要追隨他的家族,對于那些有異心的,也剛好做一下敲打震懾。
“嗯,我知曉。”這樣一個清晨,陳歌莫名地有些依戀這個男人身上的溫度和味道,抱著他不愿意撒手,道:“需要我做什么準備嗎?”
“不用,”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一種近乎霸道的理所當然,“你是我夫人,怎么舒服便怎么來。”
“……”陳歌無奈過后,忍不住輕笑出聲,“行罷,我自己琢磨著準備一下。
對了,我想找出幫沈禹辰送信的人到底是誰,你明天配合一下我。”
陳歌微微抬眸,眼睛亮閃閃地看著魏遠,魏遠一愣,眼眸微微瞇起,心頭忽然浮起出幾分不好的預感來。
……
鐘娘和藍衣端著洗漱用的水進來時,恰好跟沉著一張臉的魏遠擦身而過。
鐘娘心頭下意識地一跳,還沒來得及行禮,便見自家男主子大步越過她走了出去,連一個正眼也沒有給她,顯然心情不怎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