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覺得這件事有些離奇忍不住專心聽了起來的陳歌聽到他后面那段話,心里咯噔一下,某個不可思議又難以置信的念頭快速地在她腦海中浮現。
反應過來時,她已是雙手緊握成拳,聲音有些發緊地道:“敢問這位郎君,可知道死者姓甚名誰?”
剛才說話的郎君一愣,轉頭看了陳歌一眼,見她雖然帶著冪籬,但嗓音清麗,身姿窈窕柔美,忍不住便揚起一個討好的笑容道:“這件事某只是聽一個做衙役的朋友說的,具體不清楚,只記得,那個大夫姓黃。”
姓黃……
她確實記得,跟著他們一同去常州的大夫里,有一個姓黃的大夫,當初她讓所有隨行的大夫都種上牛痘,唯一一個不肯種并百般質疑的,便是這個黃大夫!
陳歌臉色煞白,只覺得恍如夢中。
黃大夫死了?還是被人用那樣一種殘忍的手法,殺死的?
……
“咦,那不是……十四娘?”
同一時間,不遠處一座茶樓的二樓,陳麗看著下方頭戴冪籬的纖細女子,心頭一喜又一悲,慌忙探出頭道:“十四……”
話音未落,便見那個女子突然轉身,沖沖上了停在路邊的一輛馬車,離去了。
未盡的話卡在喉嚨里,讓陳麗清婉的面容慢慢變得哀傷低落起來,眼里藏著一抹深深的落寞。
坐在她對面的陳浩安只是隨意看了一眼下面大排長龍的店鋪,便收回眼神,看著陳麗溫聲道:“十三娘,便是十四娘再不受燕侯的寵愛,她也是燕侯夫人,又怎么可能親自去排這種街邊零嘴,你估摸是看錯了。”
陳麗只是有些恍惚地道:“不,那就是十四娘,我不會認錯她的,那就是她……”
“說不定真的是她呢?我還道那天那群下賤的燕侯府仆從不由分說地把我們趕了出來,是有多看重那女人,現在看來,他們看重的不過是燕侯府的門面罷了!”
坐在陳浩安身旁的陳芯悠面容不屑而扭曲地道:“我可是聽叔母說了,那女人如今還一個人住在一個院子里,跟燕侯分房而居,看她那天那高高在上的模樣,還真的以為自己就是燕侯府的主母呢!”
她口中的叔母,便是冀州陳家的當家主母,鄭夫人。
“十六!”陳浩安不贊同又無奈地喚了她一聲,
不過他也知曉,自己這個妹子是不會聽他的。
見陳芯悠果然白了他一眼后沒理他,他也不在意,看向斜對面的方中人道:“方先生,晚輩昨天沒做到父親的吩咐,在燕侯府落腳,您說沒事,這不會影響您跟父親的計劃,敢問接下來,我們該做什么?”
方中人聞言,收回一直看著外頭的視線,意味深長地笑笑,道:“現如今最重要的是明天的城守府慶功宴,你只要按照某說的,想辦法一同過去便是,剩下的,某自會安排。
陳娘子,你要做的事,來冀州前你父親已是跟你說了罷,你也要好好做做準備了。”
原本還在朝外張望的陳麗頓時臉一白,低垂著頭不敢看身邊人的眼神,好半天,才顫抖著聲音道了句:“是,兒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