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有些暗恨這里是通信不發達的古代了。
若是在現代,她一個電話便能給魏遠報平安,可是在這里,在他們兩人相隔千里的時候,她便是想給他傳一句話,也成了一件難事。
蕭長風這時候站了起來,臉色恢復了剛開始時的嚴肅,道:“好了,事不宜遲,你跟阿清盡快收拾一下行李,我們這就離開。”
呂聞一愣,眉頭微皺,“現在就走?可是有什么事發生了?”
“我的人跟我說,新帝的人也快搜到黑山村了,自然是越早離開越好,現在瞅著也快天亮了。”
蕭長風見呂聞一臉不樂意,有些奇怪,“你這小子,莫非是在這里住得太舒服,不舍得離開了?”
“格你老子的!”
呂聞被氣笑了,自從蕭長風來了后,他這些天一直緊繃的心弦終于得以松了一些,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夫人如今可懷著咱們小少主,這樣連夜趕路,我是擔心夫人身體吃不消。”
蕭長風怔然了一瞬,猛地看向陳歌肚子的方向。
這驚訝到有些呆的表情,陳歌還是頭一回在蕭長風臉上看到。
“你竟然懷了阿遠的孩子,哈。”好一會兒后,蕭長風輕輕一笑,似乎有些難以相信,又似乎有些感嘆地道:“阿遠竟然要做爹了,幸好他還沒知道這個消息,否則只怕連十天都等不及了。”
曾經那個視女人于水火,完全無法理解他心甘情愿等一個人等了那么多年的阿遠,竟然要做爹了。
蕭長風回想起以前的一樁樁一件件,不禁輕笑著搖了搖頭。
這世間,還真是什么神奇的事情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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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看了一旁從方才起便不敢直視他的秀美女子一眼,眼波微動,道:“雖然我也很想給嫂子休息好后再上路,但目前這情勢……”
“我明白的,我的身體也沒那么嬌弱。”陳歌站了起來,道:“準備啟程罷。”
原主的身子雖然弱,但這段時間經過她的調理鍛煉,早已結實了不少。
這會兒除了肩膀上的傷口還沒完全愈合,她的身體也沒什么大的毛病,就如她先前說的,只要路上小心一些,她也不是一步都走不了。
蕭長風看了陳歌一眼,點了點頭,“好,我們的人都在村口待命,你們準備好后,我便帶你們過去。”
行李是她們睡覺前便整理好了的,這時候一拿便可以離開。
陳歌想了想,沒有叫醒孫大娘,給她在房間里留了張紙條,說家里有事,要連夜離開,把這段時間借宿的銀錢壓在了信上,便隨著蕭長風離開了。
村口處,有一隊身穿黑衣的男人正靜靜地等在那里。
見到陳歌,他們立刻翻身下馬,走了上來,無聲無息地跪倒了一片。
陳歌一怔,走近了才發現,領頭的人,竟然是章嚴!
“夫人,”章嚴單膝跪地,頭深深地垂著,低沉的嗓音中帶了一絲哽咽,“幸好您沒事,若是沒法把您安全帶回主公身邊,屬下也沒臉見主公了!”
當天,他迫不得已強行把主公帶走,早已做好了會被主公斬殺的心理準備。
誰料,主公身上的藥效過去后,沒有殺他,甚至沒有對他動怒,只眼神暗沉地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去。
那之后,主公表面上看沒有再失控,但,他身體里的情感都似乎隨著夫人一起離開了。
他只知道拼命地抽打馬匹往前疾馳,一路上不吃不喝不睡,馬跑死了一匹又一匹,這般自虐的跑法,連一些弟兄都受不了了,紛紛掉隊。
唯獨主公仿佛一尊不知疲累的雕像,一路上面無表情,一雙眼睛看似平靜,內里卻不知道埋藏了多少陰冷壓抑。
他在一旁看著,只覺得膽戰心驚,只跟著主公跑了一天,便受不了內心的煎熬,主動提出帶一隊弟兄回去協助蕭將軍尋找夫人。
主公變成如今這樣,也有他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他實在擔心,若是夫人真的自此消失了,主公的心,也會跟著一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