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站了一群人,都在緊張地盯著產房的方向。
見到突然闖了進來的魏遠,均是一愣。
馮碧月剛要迎上去,便見魏遠腳步不停,徑直便要沖進產房里,不由得嚇了一跳,小跑著上前阻止,“阿遠!等一下!男人不能進去啊!”
她這纖細瘦弱的身子哪里攔得住已是完全失去了理智的魏遠,最后還是呂聞及時趕了過來,強行拉住了自家主公,苦口婆心地道:“主公,夫人正在里面生產呢,您現在跑進去,反而會妨礙夫人啊!”
女子那一聲又一聲痛苦的叫聲仿佛在凌遲著魏遠的神經,讓他心臟緊縮,以相同的頻率在一陣一陣地疼痛。
他咬了咬牙,正要推開呂聞,馮碧月也終于能喘一口氣好好說話了,“阿遠,沒事兒啊,這是女人生孩子都要經歷的,歌兒現在才開始呢,你越是焦急,歌兒壓力只會越大。
你要是受不了,便先到屋子里歇息歇息吧。”
魏遠一聽,頓時只覺得心臟被狠狠拽了一下,看向馮碧月啞著嗓子問:“什么叫才開始?”
他先前沒生過孩子,實在對這些一竅不通。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歌兒現在很痛苦,他要進去陪著她。
馮碧月見魏遠是真的心疼了,只是,她又何嘗不是呢?不過她自己也是生過孩子的人,這才比他能穩住罷了。
她的聲音不由得放得更輕,唯恐刺激到魏遠一般,“女人生孩子,順利的話幾個時辰就出來了,要是折騰一些,從早上生到下午的都有,這都是正常的。
你瞧,歌兒的幾個徒弟都來了,現在整個慶州城,就數他們的醫術最好了,還有咱們這回請的幾個穩婆,都是有幾十年經驗的,不會有問題的啊。”
魏遠沒再說話,只是站在原地仿佛成了一尊石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產房的門,鬢角處的發絲,早已是汗濕一片了。
馮碧月不禁和鐘娘對視了一眼,猶豫了一會兒,馮碧月又提出了方才的建議,“阿遠,要不然,你先到屋子里歇一歇吧?”
魏遠輕輕搖了搖頭,嗓音比方才更嘶啞了一些,“不必。”
在這里,歌兒的叫聲和里面的嘈雜聲一刻不停地拉扯著他的神經,但要是進到屋子里聽不到這些聲音,他只會更受折磨。
馮碧月見他態度堅決,也不再勸了。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時辰,里面陳歌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馮碧月看到魏遠的臉色慘白一片,只能又開口道:“女人生孩子是力氣活,歌兒許是喊久了沒了體力,歇一歇就好了。”
鐘娘在一旁看得又是心焦又是無奈。
君侯那般關心夫人,她是很欣慰,可是再這樣下去,他們還不知道能不能勸得住君侯。
要是君侯真的不管不顧要闖進去,他們這里所有人加起來可能都攔不住他。
就在這時,一個爽朗悅耳的聲音忽然從大門處傳來,“阿遠,你也太遜了吧,我瞧你在戰場上面對萬千敵軍的時候都沒有這樣變色過。”
卻是一身藍色衣裳風流俊秀的蕭長風來了。
魏遠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被他分散了一些,不禁皺眉眼神不善地看向蕭長風。
蕭長風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嫂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和孩子都會好好的。
我可先說好,等孩子出生后,我可是要做他義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