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的她,一雙明亮睿智的眸子里明明白白顯示出來的是疏離和深深的防備。
劉徐心里有一種惋惜的情緒緩緩升起。
雖然她這個樣子也很美,但比起在魏遠身邊時,遠遠少了一份放松和靈動。
陳歌不想揣摩眼前人的心思,淡淡道:“劉二郎說,你費那么多心思給我設局,只是想請我幫你一個忙,劉二郎話語中的誠意我感覺到了。
只是,沒想到劉二郎看起來是個翩翩君子,請人幫忙的手段卻那般粗俗呢。”
劉徐凝視著她,緩緩笑開,“夫人可是在責怪某帶走了通州那個老婦人?夫人請放心,某不敢傷害夫人身邊的人,這一點,夫人理應知道才是。
只是某想請夫人幫的忙迫在眉睫,見夫人久久沒有回應,才出此下策。
只要夫人今晚隨某離開,某自是會下令把老婦人安全送回她的住處。”
他說她理應知道他不會傷害她身邊的人,這是在暗示她,他把施榮和蘇萍放走了的事。
陳歌卻不接他的招,抬眸瞥了他一眼,“我以為,不因一已私欲傷害無辜的人,本便是君子所為。”
一旁的天喜忍不住張了張嘴,有些佩服地看了那個看起來柔美纖細的燕侯夫人一眼。
這女子是明著說,郎君為了一已私欲把無辜的人扯進局中,不是君子所為啊!
雖然吧,自家郎君確實不是什么君子,但郎君會唬人啊,除非是他們這些身邊的老人,認識郎君的人誰不覺得他是個翩翩君子?
便是他們這些老人,也萬萬不敢當著郎君的面說他不是個君子啊!君子的反義詞,不就是小人么!
嘖嘖,這燕侯夫人,果然不一般。
劉徐微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陳歌一眼,緩緩道:“誰跟夫人說,某是個君子了?”
饒是陳歌,也忍不住噎了一瞬。
一旁的天喜忍不住被嗆了一下,拼命忍住才沒有咳嗽出聲。
好吧,燕侯夫人不一般,他們郎君更不一般啊。
是君子還是小人,他們郎君根本不在意好么,臉皮就是這么厚!
陳歌眼角彎了彎,看著他,“劉二郎對自己如此清醒,倒是難得呢。
只是這般,劉二郎讓我如何相信你會真的放了何嬤嬤,劉二郎不覺得自己這番話太矛盾了么?”
“不矛盾,”劉徐一下子笑得更開了,深深地凝視著面前的女子,道:“某向來不是個君子,只是,夫人是不一般的。
在夫人面前,某愿意做個世人眼中的君子。”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曖昧。
陳歌身邊的侍衛立刻氣勢洶洶地瞪著那個白衣翩躚的男子,凌放也氣勢暴漲,仿佛恨不得自己眼中射出去的冰刀能貫穿劉徐的身體一般,又冷又重地道:“劉二郎,請自重。”
劉徐卻不置可否地笑笑,看也沒看凌放,依然凝視著陳歌,漫不經心地道:“若夫人不相信,大可派人去通州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