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確實因為怕影響我夫君,不愿意把這件事告訴他,但我也囑咐了燕侯府里的人,若是我夫君發現了不對,便把我留給他們的一封信帶去給我夫君,信里說清楚了我離開慶州的前因后果。
只要我夫君看到了那封信,他自然會知道我為什么會離開慶州,也會知道,我對整件事自有安排,又怎會輕易死去?
我跟我夫君相濡以沫了這么久,你覺得他會相信你這個敵人,還是相信我?”
劉徐忽地笑得更燦爛了,“夫人若是當真覺得燕侯不會因此受到影響,為什么還要一遍一遍地跟某強調?夫人這么說的時候,不是已是證明了,你心里也沒底么?
有個成語叫關心則亂,即便燕侯看了夫人的信,相信夫人對這件事自有安排,不會輕易讓自己出事,他難道就能完全放心?
呵,何況,在他看到信之前,他心里又會怎么想,夫人有想過嗎?
有件事,夫人還不知道罷。”
劉徐笑看著冷冷地看著他的陳歌,慢慢道:“今天早上,我在前線戰場的探子八百里加急給我傳來消息,說燕侯在收到夫人已是身亡的消息那一天,在戰場上一時不察,被敵軍的將領砍傷,血流不止。”
凌放早在聽到他竟然設計主公的時候,臉色便沉得仿佛暴風雨欲來前的天空。
此時又聽到主公負傷的消息,一時被激得渾身肌肉暴起,額角青筋涌現,猛地抽出腰間佩劍便要往劉徐身上砍,“你這狗娘養……”
話音未落,他便見到空中有一線光芒一閃而過,仿佛一根銀絲一般,下一息便沒入了那個白衣男子的胸前。
在那線光芒接觸到劉徐時,他似乎因為疼痛微微蹙了蹙眉,卻始終沒有避開,嘴角依然微牽著一抹笑意。
凌放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全身動作頓了頓。
陳歌維持著左手輕按在右手金鐲上的動作,冷冷地看著劉徐,“你為什么不避開,你早知道我手上戴著的不是普通的鐲子,不是嗎?”
劉徐淡淡笑著,“某即便避開,難道就還有生還的機會嗎?”
還算他有自知之明。
陳歌冷冷一笑,放下右手,“這是我親自調配的毒,中了這種毒的人,每一個月便會發作一次,到那時,若沒有緩解的藥物,便會全身長滿毒瘡潰爛而死。
這種毒沒有解藥,只能靠只有我才能調配出來的藥物茍且偷生。
劉徐,我先不殺你,因為在徹底平定這個天下之前,你可能還有用處。
只是,等到我確定你身上再沒有任何價值,我會親眼看著你全身長滿毒瘡,讓你以天底下最丑陋的模樣死去!”
最后那句話,似乎終于觸動了一直淡淡笑著的男子,他臉色煞白,嘴角的笑容終于消失不見,忽地,譏諷地嗤笑一聲道:“這種死法,確實聽著就惡心啊。”
一旁被堵著嘴沒法開口說話的天喜拼命搖頭,淚流滿面。
他們郎君平日里最愛整潔了,他怎么能忍受自己以那種模樣死去!
燕侯夫人未免太狠心了,太狠心了!再怎么說,他們郎君也從來沒有傷害過她啊!!!
陳歌沒有再看他,轉身便往外走,“把他給我關起來,如果有什么疏漏,唯你們是問!”
“是!”
凌放連忙跟著陳歌走了出去,因為還沒平復的憤怒,他的牙關依然緊咬,嗓音微微顫抖道:“夫人,接下來要怎么做?主公他……”
“凌放,立刻準備,我要去找魏遠,同時先派一個人八百里加急,給魏遠傳遞我們已是平安無事和劉徐已是被抓住的消息。”
陳歌緊緊握著拳頭,轉向凌放冷聲道:“我相信魏遠,他不會是那么輕易被打敗的男人,我也相信這么久以來,我們之間產生的默契和信任。
凌放啊,魏遠于我而言,不止是相伴一生的夫君,還是知己,可以互相信任、并肩同行的伙伴。
就像我相信他不是會被那么輕易打敗的男人一樣,他也一定會相信,我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奪去性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