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口還沒有說話,三船東起來說道:“怎么可能,咱們和那個紅毛鬼見都沒見過。”
“對方怎么可能沒事找事的針對東家,分明是在給自己找不自在。”
二船東同樣是同意了三船東的想法,點著頭說道:“平時雖然和三船東不怎么對付,但他說的這句話也很在理。”
“咱們又沒有得罪紅毛鬼,也沒搶了紅毛鬼的生意。”
“紅毛鬼肯定不會沒事找事的搶棉布買賣,難道就不怕咱們砸了他在鹽池村的紗錠作坊?”
聽到一句砸了鹽池村的紗錠作坊,本來還有一些遲疑的大船東和漕口,徹底的確定了。
這件事一定是西洋商人在背后操縱。
也只有紅毛鬼有那個實力能夠拿出那么多的棉布,并且把棉布的銀價壓到二錢五分銀子的成本線上,不計較這其中的銀利得失。
原因也只有一個。
那便是素未謀面的西洋商人,真的就擔心砸了他在鹽池村的作坊。
另外還有一點,只要把漕口排擠出黑島海寇的棉布買賣,完全可以在幾個月以后再恢復三錢銀子的銀價。
想到這里,漕口不知怎的突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事實,事實很有可能成為現實。
那就是他很有可能成為第二個孫包戶。
孫包戶是怎么慘死的,外面一直都在風傳是得罪了符煙山的響馬。
但從各種跡象看來,還有那個去了一趟符煙山的西洋商人。
一定是西洋商人給出了更高的銀利,促使符煙山響馬殺了和他們做了多年生意的孫包戶,這才讓西洋商人的紗錠作坊在鹽池村順利的開辦。
漕口突然想到的這個可能,太過于讓人心驚肉跳。
連續喝了三杯茶水,勉強平復了心情。
但漕口額頭上冒出突然冒出的冷汗,還是表明了此時的他心情不怎么平靜。
大船東不解的看向了漕口,看著他已經喝了那么多的茶水了,還是不停的舔嘴唇。
心里很清楚漕口這是怎么了,他這不是嘴干,而是由于心里過于的緊張了。
大船東不解的問了一句:“東家,你這是……”
漕口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說出了一個名字:“孫包戶。”
三船東和二船東不明白孫包戶這是咋了,孫包戶早就已經死了,怎么還和孫包戶扯上關系了。
大船東聽到孫包戶這三個字,先是皺著眉頭想了想。
很快,腦門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大船東同樣是想到了那個可怕的情形,并且很有可能在不久以后發生的情形。
黑島海寇就像幾個月前的符煙山響馬一樣,因為紅毛鬼許諾的銀利,殺了漕口和他們這些手下。
大船東艱難的轉過頭去,看著在那不停舔嘴唇的漕口:“東家,你覺得有幾成可能。”
漕口只是苦笑了一聲,沒有說回答大船的問題。
大船東瞧見漕口這個樣子,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本來腰桿筆挺的他,慢慢癱在了官帽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