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住在街(gai讀一聲)邊子,在市區的邊上,兩間平房,窗戶對著大地。
于母生了兩兒一女,女兒嫁的男人因為偷東西被抓進去后,女兒就帶著孩子回了娘家,與于父母住在東屋,而西屋住的是于家小兒子一家四口,于大海回來后,便只能擠在東屋。
此時于家只有于父于母帶著女兒及外孫女在家,看到大兒子不上班突然回家,身邊還帶了個土里土氣的女人,立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于母的臉黑的像鍋底,“大海,你工作來的不容易,剛接你爸的班,在廠子里還沒有站穩腳,不好好的上班,大白天回家干啥?抓緊回去上班。”
完全忽視高秀芬的存在。
于父坐在炕沿邊上抽著旱煙袋,吧嗒吧嗒的吐著著煙,也不說話。
于芳盤腿坐在炕里,她一邊給懷里的女兒梳頭,一邊道,“大哥,媽說的在理,你剛回來,廠里重視你,你更要好好表現,可別把領導的印象給弄壞了。”
分公房的喜悅淡下去,于大海聽著母親和小妹不陰不陽的話,心里也不舒服,“媽,這是秀芬,我媳婦。”
話音剛落,于母就跳了起來,“什么媳婦?你啥時候娶的媳婦我怎么不知道?辦婚禮了嗎?家里承認了嗎?你把人....”
高秀芬適時的笑著打斷于母的話,“媽,你別著急,我知道我和大海結婚太突然,你們又疼大海,覺得他在農村就這么把婚結了,讓你們在認識的人那里也說不過去,覺得沒臉。可咱們家現在日子不好過,我和大海也說了,辦婚禮都是形式上的,只要日后我和大海把日子過好,誰還能想著婚禮辦沒辦?”
高秀芬的話說的體貼又周到,更是把于母不承認她的話換成了于母是在氣兒子結婚不辦婚禮,“媽,你的心意我和大海知道了,你疼我們我們也知道,可你也不能生氣把自己氣壞了是不是?大海一直說你最疼他,他下鄉后你最惦記的也是他,又說他是長子,將來啊哪怕小叔子要養你們,他也是不同意的,得留在我們身邊讓我們好好孝敬。”
于母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巴巴一直說的高秀芬,一口氣憋在胸口是吐也不行,咽又咽不下去。
她要是反駁這話吧,那就是承認根本不關心兒子,若是不反駁吧?就要這么認下這個農村出來的兒媳婦。
于母當家一輩子,就沒有被逼到這個份上。
只是就這么想用幾句話挑撥他們母子關系,做夢。
于母正要開口反駁,胳膊已經被高秀芬親近的捥住,“媽,你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看你就覺得親近,從小我就和我家人不親,后來考上大學,我爸媽又拿著我的名額賣錢給我弟弟上學,我和家里是徹底不來往了,嫁給大海后,我就想著將來見到你們啊,把你們當成親爸媽孝敬著。當時我說這話時,大海還感慨呢,他說原本是想著這輩子就娶個農村媳婦也回不去城里了,哪成想媳婦是農村的不假,可比城里的姑娘孝順多了,城里的姑娘那是一個心眼掰成好幾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