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從來沒有問過魏知究竟是怎么看自己的。
就連這段師徒關系也是她先提出收魏知為徒,魏知便答應下來。
魏知的五官在黑暗中顯得越發凌厲。
當初那個軟乎乎的小團子,好像一眨眼就長成了一個有些陌生的大人。
程寰抬起手,想要去碰魏知的臉。
可真當碰到的時候,她又跟被火燙了一般飛快地縮回來。
是因為心魔……
還是他真的喜歡上了自己……
程寰抿緊唇,久久沒有睡著。
與之相反的是,魏知這一覺睡得格外沉。
他不記得自己夢見了什么,只記得夢里人來人往,而懷里的心魔逼真得令他不忍松開。
待得兵荒馬亂的夢境終于安靜下來時,他才乏力地睜開眼來,一下襲入眼簾的強光讓他不適地瞇起了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看見半躺在自己旁邊,笑瞇瞇看著自己的人。
“早。”程寰打了個哈欠。
魏知的臉色陡然一沉:“誰讓你上這張床的?”
程寰看他:“你不也上了?”
魏知忙側頭一看,隨后有些手忙腳亂地從床上爬下來。
速度之快,看得程寰瞠目結舌。
若不是她很確定周圍沒有人,差點就以為自己和魏知這是被捉奸在床了。
她這么想著,順口就說了出來。
魏知沉著臉瞪他:“休得胡說!”
“好好好。”程寰好脾氣地點頭。
他有病。
他最大。
魏知見她還賴在床上不走,冷聲道:“還不滾下來?”
程寰鮮少聽見魏知這樣跟自己說話,覺得有些好玩。
一直以來在她面前的魏知都還算乖巧聽話,別說一張床了,就算自己想要看上了劍宗那老頭子的床,魏知說不定都會半夜闖上劍宗幫自己偷回來。
小兔崽子!
程寰心里偷偷罵了一句,然后懶洋洋地從床上爬下來,倚著一根床柱子笑道:“這樣可以了吧。”
魏知沒吭聲,轉身去桌椅那邊拿自己脫掉的外袍。
他穿衣服的時候,睫毛軟軟地垂下來。
魏知的睫毛不算密,但是又長又細,透出幾分清冷感。
程寰也不知道早就看過魏知換了多少次衣服,可或許是因為察覺到魏知對自己古怪的心思,程寰的腦子也跟著不對勁起來。
她的目光一直隨著魏知穿衣服的手上下游移。
灼灼的視線讓魏知完全無法忽視。
魏知停下自己換衣服的動作,他冷冷地瞪著程寰:“轉過去。”
程寰吹了一聲口哨,討人嫌地道:“昨天一起睡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害羞,提了褲子就不認人了?”
魏知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看得出來,若不是眼前這個心魔還頂著程寰的臉,魏知恐怕早就拿三百把她敲成碎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