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修愣愣的看著空蕩蕩的營地,愣了半天才罵了一句,“人呢?人在哪兒?”
眾人也全都咽了一口唾沫。
現場除了一些沒有來得及拆除的營帳之外,空空如也!
“驢_日的!”王仲修跳下馬,快步來到秦壽之前搭建過營地的地方,看著地上火燒過的痕跡,怒吼道。
“怎么跑出去的?”燕氏的將領語氣有些驚詫的問道。
其他各族的領軍者此時也楞在原地。
七八百人,而且里面還要不少是女眷,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這誰能信?
“快追!”王仲修反應盡快的說道:“極有可能,他們是分成了小股部隊跑的.....”
“分成了小股?”
“那咱們該怎么辦?”
“不管他們分成了多少股,咱們都得追!”
“對對對.....”
眾人眼神閃爍,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反應。
.....
幾天之后
薛仁貴和秦壽到了趙郡城外,因為要等其他人的緣故,他們已然與饑民混在一起。
噗通!
一個饑民倒下,而他身邊的饑民則是眼神木然,沒一個人多看上一眼。
秦壽看著趙郡之外的死尸,眼睛有些發紅。
“哎,這個時代就是這樣,沒有辦法!”薛仁貴搖頭,悵然說道。
“我只是有些不太適應罷了!”秦壽苦笑著說道。
“呼~”
他深吸一口氣,舔了舔嘴唇說道:“本來想給你們創造機會,帶你們出人頭地的,可現在......卻造成了這個局面。”
薛仁貴沉默了片刻,似乎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張了張嘴甕聲說道:“這大唐真的能像你一樣給饑民們設立粥棚的,恐怕沒有幾個人。”
他確實也想出人頭地,也曾想登高望遠,想有地位和權力,但是他還是選擇了跟著秦壽,因為在秦壽的身上,他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秦壽看著薛仁貴,沉吟了一會兒,沖著他說道:“我其實沒有做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但是現實告訴我,不想做砧板上的肉,那就得手里握著刀。”
薛仁貴一愣。
“行了不說了,那邊亂什么?”秦壽笑了一笑,看向遠處一片哄鬧、混亂的地方。
秦壽和薛仁貴上前,不由目光驚愕,心頭發堵。
“這位大人,你看看我的女兒怎么樣,長的好看呢!”
“大人,我的兒子,您只要給一捧糧食就行!”
“.......”
剛剛有饑民死去的時候,沒有一絲漣漪,如今這哄鬧的場面竟然是賣兒賣女的人在圍著人販子拼命的推銷自己的兒女。
場地之中,只見幾輛牢籠一般的木車停在那里,上面的木頭烏黑一片,靠近了有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薛仁貴看了一眼,緊蹙眉頭,在秦壽耳邊說道:“這木車上面有不少血跡,車下面也盡是污穢之物。”
“來上車,半捧糧食!”
半捧糧食,或者說一把糧食就能買走一個人。
“這個妞兒臉蛋子不錯,一捧糧食!”
“這個半捧!”
一個肥頭大耳的人,不斷的捏著幾個十幾歲的孩子,嘴里叫嚷著,隨即被挑中的孩子被繩子給拴住,塞入木車里面。
而那些身形枯槁的孩子,此刻眼珠子驚恐而木然的看向外面,蜷縮在角落之內。
很快,木車便滿了,但是肥頭大耳的家伙卻依舊讓手下用腳往里踹,頓時有孩子被擠的頭破血流,卻沒有人理會。
秦壽看的眼睛血紅,“趙郡李氏這群狗雜種,竟然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
薛仁貴目光陰郁對著秦壽低聲說道:“他們當然會看著,聽說那肥頭大耳的家伙就是趙郡李氏一族的。”
秦壽轉頭,眼中帶火,“艸特么的,又是這群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