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嬤嬤一個激靈,心叫不好。
剛才因為憂心女兒又忙又亂的二夫人劉氏這才發現,白錦繡的陪嫁丫頭一個都不見了,怒氣沖沖指著吳嬤嬤:“我女兒的陪嫁丫頭呢?!說話!”
“回二夫人大姑娘的話,大奶奶落水都是因為丫頭們伺候不周,我們候府規矩嚴,不比國公府那么寬厚,主子出了問題都是奴才伺候的不好,所以我們侯夫人做主全都給提腳發賣了!”吳嬤嬤垂著眼,心虛道。
白卿言簡直要被氣笑了,胸口起伏劇烈,差點兒捏碎手中的手爐,真是好一個規矩嚴!
“侯夫人這真是好大的做派!手都伸到兒媳婦兒的嫁妝里了!我女兒的陪嫁丫頭賣身契都是我女兒的陪嫁,你們夫人倒好,趁著我女兒昏迷,竟然敢把人給發賣了!”二夫人劉氏氣得心口疼,也不知道女兒嫁的這是個什么魔鬼窟。
動了兒媳婦的嫁妝,這名聲傳出去可不是好聽的,吳嬤嬤當下就慌了,忙道:“這是得到大奶奶允準的!”
二夫人劉氏心里更堵了:“你這是打量著我女兒沒醒來,蒙我是不是?!”
二夫人劉氏話音前腳剛落,后腳一個丫鬟就跌跌撞撞跑了進來,發髻也散了臉上還有一道鞭痕。
“不好了!不好了!白家四姑娘瘋了……她要打死我們二姑娘和我們夫人!”
吳嬤嬤一聽睜大了眼,匆匆拎著裙子往出跑,剛踏出門又忙折返回來,對二夫人劉氏福身行禮:“白家四姑娘是魔障了不成敢在我們忠勇侯府打人?!二夫人、蔣嬤嬤您二位可得管管啊!”
雙手交疊立在那里的蔣嬤嬤,聞言看向神色鎮定自若的白卿言。
四目相對,白卿言望著蔣嬤嬤的目光澄澈,蔣嬤嬤當下就明白白卿言這是故意要將事情鬧大,略略對白卿言頷首。
二夫人劉氏冷笑一聲:“我女兒躺在這里生死未明,我管你們二姑娘和夫人死活!”
吳嬤嬤瞅著二夫人劉氏的反應,愣住,這白家人簡直……簡直不講理,只能求救一般望著蔣嬤嬤:“蔣嬤嬤?!蔣嬤嬤您說句話啊!”
蔣嬤嬤看著床上面無人色的白錦繡,亦是心疼不已:“老奴全憑二夫人吩咐。”
來時長公主交代過蔣嬤嬤,什么都大不過自家孫女兒的性命。
白卿言知道上一世吏部尚書夫人為了女兒處境著想大事化小忍氣吞聲,卻為后來埋下了隱患。
此生對她而言,什么都不如白錦繡性命要緊,事情鬧大了才好讓忠勇侯府有所忌憚。
白卿言心中已有章程。
俗話說不破不立,但愿秦朗別讓她失望,能借著這次……真正地立起來。
如果秦朗真的扶不上墻立不起來,即便是大都城有爵位的清貴人家從無和離的先例,白卿言也要在南疆消息沒有傳來回來,鎮國公府的威勢還在時,強壓著秦朗和離。
和離,總好過讓白錦繡和上一世的吏部尚書嫡次女一般,被磋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