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利用秦尚志留下的這份南疆糧草經手人名單,讓如今處在暗處不動的梁王動起來?
梁王就如同藏在陰暗夾縫中伺機而動的毒蝎,去南疆之前料理不了梁王,她不安心。
忠勇侯同梁王看著沒有什么明面兒上的聯系,可前世白卿言跟在梁王身邊,自然知道忠勇侯和劉煥章是都投了梁王門下的。
如今忠勇侯秦德昭入獄,不知道梁王和杜知微著不著急啊……
馬車一到白府后角門,春桃扶著白卿言下了車,陳慶生見肖若海牽著馬車離開,上前愧疚道:“大姑娘,都是小的把此事想得簡單,辦事不利,才讓姑娘受了那蕭先生的糾纏,小的日后定當謹慎行事。”
陳慶生是個聰明又有能耐的人,一次錯能讓他心生警惕很好,白卿言也怕陳慶生矯枉過正。
“不礙事!總歸是他欠了我們人情,只是道謝罷了,談不上糾纏!”白卿言對陳慶生還是很滿意的,“名冊的事情你還是辦的很好的。”
“此事秦先生出力最多,小的不敢居功。”陳慶生十分恭謹。
“明天開始,你便跟在三姑娘身邊聽從三姑娘的差遣,我會吩咐郝管家讓你好好挑幾個趁手的幫手。以后好好辦事……爭取早點兒和三姑娘回來!”白卿言握了握春桃的手,“也好,讓春桃有個好歸宿!”
春桃和陳慶生兩人都鬧了一個大臉紅。
春桃羞澀目光閃躲,反到瞧見了匆匆而來的佟嬤嬤。
“大姑娘,佟嬤嬤來了……”
“你先去吧!”她對陳慶生道。
陳慶生這才恭敬退了下去。
佟嬤嬤走至白卿言面前行了禮才道:“大姑娘,清輝院里的嬤嬤來稟,清輝院那兩位收拾了銀錢細軟,還有國公府房內的擺件兒,聽廚房的王婆子說還要了好些腌肉干糧,看樣子是準備要逃了。”
白卿玄母子倆一向趨利避害,此次信王回都城對白家態度有目共睹,信王是嫡子……乃是最有可能問鼎至尊之位的人。
而今日大長公主卻率白家諸人去宮門前逼殺信王,白卿言是個聰明卻又不那么聰明的人,自然要想辦法逃,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沒關系讓他們走,動靜最好鬧大一點,讓別人都知道是他們母子倆非要在白家大喪當口走的。”她想了想又說,“這事交給我兩位乳兄去辦,他們剛到國公府,得指派他們做點兒什么才能立住。”
佟嬤嬤當即就明白了白卿言的意思,肖若海兄弟當初一個跟在董氏陪嫁大掌柜身邊學如何搭理生意,一個跟著董氏陪嫁農莊總大莊頭學理事,為的是將來白卿言出嫁兩個人能跟著白卿言去婆家,成白卿言最好用的左膀右臂,故而他們和白家諸人少打交道。
如今白家突然遭難,雖說他們兩個人是白卿言的乳兄,白家的下人和忠仆會敬著,可他們要做不出幾件事情來,一時半刻怕是還融不進白家來。
佟嬤嬤扶住白卿言,一摸白卿言的手心冰涼,眸子縮緊:“大姑娘出門沒有帶手爐嗎?怎得手這么冰涼?”
說著,佟嬤嬤雙手捂住白卿言的手,怒目訓斥春桃:“春桃你是怎么回事兒?!看你平時做事沉穩妥帖,明知大姐兒畏寒怎么……”
“嬤嬤!”不待佟嬤嬤說完,她便溫柔握了握佟嬤嬤的手,踏上游廊臺階,“是我沒有讓春桃備著手爐,總不能因為畏寒就把自己當成病秧子對待。以前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都能扛得住,現在狐裘加身,不過是沒帶暖爐而已,我受得住,嬤嬤太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