韁繩被肖若江攥在手里,白馬掙脫不開馬蹄將河岸鵝卵石踩的直響,鼻息噴出極為粗重的白霧。
她抬手摸了摸那白馬的鬃毛,白馬抗拒地發出嘶鳴聲,抬起前蹄卻怎么都掙不開韁繩。
“好家伙!真烈啊!”肖若江用力扯住韁繩。
白卿言來了興致,扶著馬鞍一躍上馬,這白馬反抗的更厲害了,激烈掙扎險些將白卿言給甩下去。
“乳兄!韁繩!”
見白卿言好久都沒有這樣興致高昂,肖若江想著自己在一旁守著也不要緊,便將韁繩丟給白卿言,立在一旁高高舉著火把。
大約是有馴服疾風的經驗,她雙手死死拉住韁繩,身體隨著白馬跳動前后輕擺,如輕而易舉黏在白馬身上一般,讓它怎么都甩不脫。
那匹白馬蹦蹦跳跳折騰了將近半個時辰,已然力竭再也跳不動了,就趁此時白卿言將手中韁繩一挽用力撕拽韁繩,白馬吃痛發出長長一聲哀鳴,又開始跳了起來。
一個時辰之后,這匹性子剛烈的白馬終于在白卿言手中服了軟,白卿言輕輕甩了甩韁繩,那白馬便垂頭喪氣往前走幾步。
肖若江看得嘖嘖稱奇,也是白卿言馬術好……這要是擱了旁人怕早就把人甩下馬了。
白卿言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時,已累出一身薄汗,那匹馬垂頭喪氣往白卿言身邊走了幾步,頗為不服氣地偏過頭去。
她笑著摸了摸白馬的鬃毛道:“以后……這匹馬就叫平安吧,給小四送過去,小四一定喜歡!”
這世上沒有什么比平平安安更好了。
肖若江眼底剛才因為白卿言興致勃發而亮起的光芒又微微沉了下去,記得小時候他和哥哥去國公府看剛出生的白卿言,那么小小一個卻又那么漂亮,娘親叮囑他和哥哥這輩子要好生護著大姑娘,大姑娘不僅僅是他們的乳妹,更是他們恩人的掌上明珠。
肖若江同肖若海都以為,生在大都城內最煊赫的鎮國公府,這樣的女子……定然是天之驕女,應該被人捧在手心里疼愛,如珠似寶的嬌嬌女。
可白卿言沒有,她身為白家嫡長女比白家任何姑娘和公子都能吃苦,戰場上受傷后人就變得沉郁起來,少了少年時的意氣風發。
再到白家突逢大難之后,她又一肩扛起白家,為幾個妹妹謀劃打算……
來南疆如此兇險,大姑娘卻把身手卓絕的暗衛死士給了三姑娘,給了大都城的二姑娘,唯獨沒有給她自己留!
此次,得了這樣一匹好馬,大姑娘卻要將這匹馬給四姑娘。
大約這就是身為嫡長的責任與擔當,她總要時時刻刻惦記著幼妹,就如同當初世子爺白岐山還在時,總惦記著國公府幾位弟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