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不必多禮,春桃給嬤嬤上雀舌茶,再拿碟爽口的點心過來。”白卿言側頭吩咐。
春桃稱是,悄悄退出上房。
“祖母安否?寢時幾何?餐食幾粟?”白卿言平靜淡然的嗓音如常響起,言語用詞都是循例,反而顯得少了親昵。
蔣嬤嬤知道因為紀庭瑜一事,大長公主徹底冷了白卿言的心,可到底是祖孫啊……哪有什么隔夜仇,何以就到如此地步?
“大姐兒,不去看看大長公主嗎?”蔣嬤嬤聲音低低似哀求。
春桃給蔣嬤嬤和白卿言分別上了茶,又笑著行禮退下。
白卿言垂眸端起茶杯,幽幽開口:“去的,今日陛下賜宴,明日陛下壽宴,所以耽擱了!后日我會帶著妹妹們去探望祖母。”
蔣嬤嬤點了點頭:“大長公主遣老奴來同大姐兒說一聲,南疆焚殺西涼降俘之事,怕朝中有人會借此大做文章,若此事最后當真鬧大,大姐兒可求援呂相。”
說著,蔣嬤嬤起身將懷中揣著的一支被細棉布包好的發簪捧起遞給白卿言:“大姐兒拿此物去找呂相便是。”
白卿言沒有接,抬眼望著蔣嬤嬤:“嬤嬤……這是何意?”
“當年呂相欠大長公主一個人情,此物乃是呂相母親遺物,呂相曾言……若大長公主有所吩咐,必當遵從。”蔣嬤嬤老老實實回答。
她垂著眸子,將茶杯放在一旁:“嬤嬤將此物拿回去還與祖母,此時我有能力將其把控在掌握之中,如此寶物……祖母應當留著,關鍵時刻再用。”
蔣嬤嬤抬頭凝視白卿言,她看著白卿言長大,自然知道白卿言心性,既然白卿言說了不收,便不會收,蔣嬤嬤只能笑了笑重新將簪子包好:“好,那就等關鍵時刻,大姐兒再來向大長公主討。”
“這月十五日梁王派人給陛下送了一幅畫賀壽,那送畫的人第二天便被冊封為秋貴人,聽說……這位秋貴人同姑姑白素秋倒是有幾分相似。”
蔣嬤嬤一怔,只聽白卿言徐徐說:“梁王的狠辣和野心,想必祖母心里清楚,倘若這個秋貴人是梁王的人,怕會對我們白府不利……”
蔣嬤嬤知道此事事關重大,攥著簪子的手收緊,起身對白卿言行了一禮:“老奴這就回去稟告大長公主!”
她頷首:“辛苦嬤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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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城內百姓早早就聽說,有著天下第一美男之稱的大燕皇帝要攜子前來為晉國皇帝祝壽,都眼巴巴等著一睹第一美男的風采。
還有膽子大的世家千金,包下了長街上臨街雅間,約了幾個要好的手帕交,等待大燕皇帝入大都城的車駕,暗暗盼望大燕皇帝騎馬而入,也好讓她們也能看得清楚些。
很快長街兩側被兵士圍封,穿著大燕國黑色戎裝的大燕騎兵騎胯下駿馬皆穿鎖子甲,只能看到駿馬黝黑的雙眼,緩緩入城。
手握團扇遮擋了半張臉,正一臉興奮立在在雅間倚欄前竊竊私語的貴女們,最先看到的是大燕鐵甲騎兵,聲音不由放輕了些。
不知為何,看到這支騎兵先入城,總給人一種肅殺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