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風骨,心系天下萬民的厚德,胸懷天下的慈悲高義,那才是為君上著應該有的品格。
不論是大姑娘在替白家七公子白卿玦鋪路也好,還是有意稱女帝也罷,紀庭瑜都愿舍了這一身血肉為大姑娘鋪路,死生無悔。
白卿言回清輝院時,洪大夫已經在清輝院內久候多時。
“大姑娘,洪大夫來了……”佟嬤嬤迎上前對白卿言道。
洪大夫得知白卿言回來,踏出門檻,對白卿言一禮:“郡主。”
春桃忍不住掩唇低笑了一聲:“咱們府上,現在對咱們姑娘的稱呼可真是亂,一會兒叫郡主一會兒叫大姑娘。”
白卿言笑著對洪大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洪大夫還是喚我姑娘吧!”
進門后,心不在焉的春杏給洪大夫上了茶,便隨佟嬤嬤一起退出上房,春桃守在門口等候吩咐。
洪大夫替白卿言診脈之后,壓低聲道:“大燕皇帝身上的毒很奇怪,發作時的癥狀像一味叫入劫的毒藥,又像七星散,脈象里又似還中了勾魂草,老夫猜之所以之前的大夫都診斷不出來燕帝這病癥,是因為這三種毒在燕帝的體內相互作用相互融合形成了一種新的毒,所以無人能夠診斷出到底是個什么毒,且想要解毒……也是相當棘手的,稍微有一點藥物的分量用錯,一息之間就能要了燕帝的命。”
這就關乎大燕皇室的隱秘了……
白卿言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在桌面上敲著:“洪大夫可有醫治的辦法?”
“有……”洪大夫點了點頭,將自己的脈枕收了起來,“可用在大燕皇帝身上,那就是拿一國在冒險,我是晉人……想必燕帝還有遲疑,雖然燕帝說要考慮幾日,可老夫倒是覺得燕帝最后也不會同意。”
白卿言倒覺得不見得,她端起茶杯抿了口,又問:“若燕帝請洪大夫醫治,洪大夫有幾分把握?”
一室明晃晃的燭光之下,洪大夫伸出了兩根手指:“兩成。”
“洪大夫還是準備準備,萬一燕帝真的請您過去醫治,也不會措手不及。”她抬眸望著洪大夫,“洪大夫是不是還有其他事要說?”
洪大夫低聲開口:“今日在燕帝那里,老夫看到了喬裝打扮的戎狄人,老夫進門之時……那扮作菜販子的戎狄人正千恩萬謝往外走,老夫估摸著……應當是大燕要助戎狄了,只是不知道大燕是打算是助北戎,還是南戎。”
白卿言聽后,面色沉靜。
以蕭容衍的心智,她能想到此時出兵助戎狄的好處,他自然也能想到。
如今北戎、南戎的使臣都在大都城內,晉帝態度曖昧不明,不說要出兵助北戎,也沒答應坐壁上觀,南戎倒是坐得穩……北戎當然沉不住氣四處求援了。
晉帝的胸懷不是天下,只愿守住眼前的盛世繁華,所以他不敢賭……也不能賭!
但大燕不同,蕭容衍的心懷格局廣大,放眼的是天下,他敢賭。
至于大燕要幫南戎還是北戎,這不難猜。
戎狄皇帝狩獵重傷于雪宮去世,按照道理說就本應該是太子繼位,可戎狄皇帝的弟弟阿夫木手持讓他繼位的遺詔自立為王,名不正言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