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以為……可以讓三皇叔試試。”太子近前壓低了聲音對皇帝開口,“三皇叔一向清廉又仁善,此次民逢大難,必會竭力賑災,不讓他人有貪墨克扣之機。”
“太子殿下說的有理,但微臣愚見……若是此次太子殿下能親自前往賑災,必能令百姓振奮。”楚忠興說到此處突然話鋒一轉,“可太子殿下貴為國之儲君,此次災情太大,若稍有不慎生民變,怕危及殿下安危。”
太子心劇烈跳了一跳,忙對皇帝道:“兒臣倒是不怕危及自身安危,只是兒臣無賑災經歷,此次災情重大,兒臣恐力有不逮!兒臣以為當派有賑災經歷之人主理,方能穩妥。誠如楚尚書所言,有皇族前往必能令百姓振奮,兒臣愿協助主理賑災事宜之人,一同前往,為父皇分憂。”
太子這一席話,即對皇帝表達了愿意為皇帝身涉險境的忠心,又表示自己沒有賑災經驗,去了只能當一個擺設,如此即便是最后出了事,也怪不到他的頭上,當真是聰明極了。
偏偏皇帝就吃這一套,他在椅子上坐下,結果高德茂遞來的冰帕子按在頭上,閉著眼道:“太子乃是國之儲君,國之基石,不可以身涉險!”
楚忠興思慮片刻道:“微臣倒是有幾個賑災人選,只是自圣上登基以來,少有如此大的天災,怕……難以盡善盡美。”
近二十年來,最大一次天災,便是膠州大疫,那年……白岐山親自賑災,帶白家軍封住膠州,白素秋請命入城,膠州疫情緩解,百姓康復,可白素秋卻永遠留在了膠州。
皇帝眼眶陡然發酸,原本暴怒的情緒轉為悲愴,他閉了閉眼道:“偌大一個大晉朝廷,難道還選不出一個能人賑災了?”
原本賑災之人大可等明日早朝再議,可如今災情緊急,多拖一刻……便多一份生變的可能。
太子突然想到了梁王,信王已經廢了,如今皇帝已經成年的皇子除了他便是梁王。
“父皇,此次賑災除了需要主理賑災之人外,還需要皇族之人壓陣,既然兒臣不能前往,愿向父皇舉薦一人,還請父皇千萬不要動怒。”太子斟酌著緩緩開口,“梁王之前意圖栽贓鎮國王之事傷了父皇的心,可到底梁王也是受下面的人蒙蔽,如今一直關在府中反躬自省,父皇的壽辰也上了心,還請父皇給梁王一次自贖的機會,讓梁王戴罪立功。”
皇帝側頭看著跪在地上為梁王求情太子,還未來得及細想,戶部尚書便已經贊同道:“太子所言有理,梁王殿下乃是陛下之子,比三王爺更能振奮民心。”
高德茂上前給皇帝換了一方冰帕子,皇帝皺眉點了點頭:“那就定一個梁王,主理之人呢?誰人合適?”
“主理賑災之人,微臣以為,需一文一武,武將帶兵威懾,張段瑞將軍如今已經帶兵前往春暮山,故而南疆之戰有戰功的石攀山將軍較為合適!至于文……可在近些年主理過賑災事宜,且做的還不錯的臣子中挑選。”楚忠興緊了緊拳頭,垂著眸子,沉著道,“微臣以為……左相之子,李明瑞可用。”
皇帝頭痛欲裂,擺了擺手:“就這么定了!高德茂……去下旨!將秋貴人喚過來!”
這段日子皇帝頻頻頭痛,太醫開了一堆的藥也不頂用,只有秋貴人過來給皇帝推拿按摩才能舒緩些許。
太子微微松了一口氣,只要這個差事不落在他的頭上,是誰都行。
很快,皇帝的旨意便明發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