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從外面照射進來,映出微塵浮動,慢慢從柏木雕鏤福壽紋路的木床上,挪到……坐在木床踏腳趴在床邊隱囊上睡著的女子額頭上,眼睛上。
察覺到亮光,白卿言睫毛顫了顫,想睜眼,可眼皮似有千金重似的睜不開,她迷迷糊糊的夢中看到了蕭容衍,陡然睜開了眼,緩過神來連忙直起身去摸蕭容衍的額頭。
已經不似昨天那般滾燙,熱度到底是降了下來。
白卿言松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這么著趴了一夜,腿麻的厲害。
她雙手稱在床邊緩了緩喚了一聲:“春枝……”
守在門外的魏忠連忙進來:“陛下,春枝姑娘守了一夜,剛去睡下!陛下有什么吩咐?”
“我腿麻了,扶我起來……”白卿言道。
大著肚子,白卿言不敢大意,怕就這么站起來摔著了。
魏忠聽到這話,才繞過屏風,用手挑開垂帷進來,將白卿言扶起,又道:“陛下要不要用點兒雞湯,小廚房里小火一直煨著,老奴也喂九王爺用一點。”
魏忠沒說,今兒個一早月拾就來了,說要過來伺候他的主子,讓魏忠給勸了回去,畢竟現在對外都說九王爺在隔壁院子里養傷,月拾杵在白卿言這里難保不會讓人看出破綻。
月拾覺著魏忠說的也對,便耷拉著腦袋回去了。
白卿言正要開口說給蕭容衍盛一碗就行了,便察覺腹中的孩子動了動,她垂眸輕撫著腹部,頷首:“好,柳平高將軍他們回來了嗎?”
“剛入城,抓了不少俘虜,但是沒有能抓到崔山中老將軍,具體戰報柳將軍說等陛下醒來了親自來報!燕軍入城也都安置妥當,陛下放心。”魏忠照實回答完之后,又說,“昨夜白龍城糧食送來了,陛下睡了,是白家護衛去點對了糧食,已經收了,冊子春枝姑娘已經放在了陛下桌案上。”
她頷首:“桌上有封信,派人送到前線阿瑜的手中!還有關于此次守城的獎賞標準,杜三保擅自帶人出城夜襲西涼軍營的處罰,交給柳平高將軍,讓他自行處置便是。”
“是!”魏忠頷首,“那老奴先下去,讓人將熱水送進來伺候陛下洗漱,隨后讓軍醫過來為九王爺診脈。”
“嗯!”她應聲,轉而看向還未醒來的蕭容衍。
很快,婢女們魚貫而入,將熱水和盥洗用具擱在屋內又退了岀去,也沒有弄清楚為什么今日陛下不讓人伺候。
軍醫知道白卿言掛心蕭容衍,早早就準備好了,魏忠這邊兒剛遣人過去,軍醫便背著藥箱過來了。
診了脈,又見蕭容衍的熱度已經退了下去,軍醫松了一口氣,同白卿言行禮后道:“陛下不必憂心,高熱已退,九王爺接下來只要好好用藥,就無礙了。”
白卿言點了點頭:“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