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吳良心中終于有了一些異議。
這顆九曲珠只是一個獨立的物件,并且一眼便能看清里面并無異物與機關,因此就算真在里面穿上一根線,那也還是一個穿了線的獨立的物件,感覺并不能從中得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或是信息。
不過這既然是諸葛亮的“大膽”猜測,鑒于這個家伙確實能夠破解“八陣圖”與“孔明鎖”的本事,吳良早已確定他就是丘穆公墓的“真命天子”。
因此哪怕是諸葛亮這聽起來毫無根據的推測,吳良也會格外鄭重的考量一番。
另外。
他覺得丘氏后人在丘穆公的棺內陪葬這樣一顆沒有穿線的九曲珠似乎不太合適,需知天朝喪葬風俗由來已久,尤其在這種事上更是追求圓滿,而這顆沒有穿線的九曲珠顯然并不圓滿,甚至有為難與困厄的寓意。
丘氏后人煞費苦心為丘穆公在這里修建這樣一座衣冠冢,自然不是不孝之人,沒有理由入殮的時候搞出這么不圓滿的事情來。
“九曲珠……九曲珠……”
吳良把玩著手中的九曲珠,腦中不停的轉動,搜羅著自己所知的可能與之有關的信息,喃喃說道,“據我所知,九曲珠除了孔仲尼的那個典故,似乎還特指人體的九個重要關節,分別是拳節、腕節、肘節、肩節、脊節、腰節、胯節、膝節、踝節,老先生,你對此可有所耳聞?”
這種說法吳良只是知道,但是并不確定起源于何時。
因此猜想向于吉確認一下,若是于吉也知道的話,那便說明這種說法出現的時間定是在東漢之前,因此也有可能春秋時期便已經存在,或許能夠為他提供一個新的思考方向。
“老夫偶然所得的那部《太平清領經》的經絡篇中便有如此一說,可謂由來已久,方才見到九曲珠時老夫便已想到了此節,不過再一想公子此前曾研讀過此書,定然也是知道的,因此便沒有多嘴。”
于吉點頭說道。
“?”
吳良一愣,他什么時候研讀過《太平清領經》?
哦對了!
好在吳良很快便回憶了起來。
當初第一次與于吉偶遇,吳良為了跟這個老童子套近乎,故意稱自己研讀過《太平清領經》。
后來為了將于吉留在瓬人軍中為自己所用,還謊稱自己在研讀《太平清領經》的時候掌握了其中的“占卜之術”,就像這個老童子掌握了“堪輿之術”一樣。
“哈哈哈,確是如此,瞧我這記性,只記得見過這種說法,一時卻沒想起出處。”
吳良連忙打了個哈哈將這個話題帶了過去,不過同時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于吉早就親口承認《太平清領經》并非自己所著,而是偶然所得,也就是說這部書也是一部古籍,而其中有關“九曲珠”的說法也是在東漢之前便有。
在沒有辦法判斷《太平清領經》究竟何時成書的情況下,自然也可以將其一直將其推演到春秋時期,甚至是更早的時候。
若是如此。
這種說法便有可能運用在丘穆公墓中。
只是又能運用在什么地方呢?
吳良又將目光移向了棺木之中,這只是一座衣冠冢,里面不但沒有發現丘穆公的遺體,也沒有任何的殉葬者,有的只是一身絲綢袍子……
“這……若是將這身袍子當做一具遺體,倒也能夠找出九曲珠對于九個關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