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吳良也有自己的想法,沉吟了一下之后說道:“依我來看,此處即是公輸班精心設計的陵墓,應該會盡可能向對自己與后代有利的方向去布置,所以我傾向于‘救貧黃泉’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但若是其他人幫忙下葬,又或是公輸班并未留下子嗣,因此并不關心子孫后代的事情,只是要將入墓侵擾者斬盡殺絕,因此特意布置成了‘殺人黃泉’,也未必沒有這種可能。”
于吉反駁道。
“……”
這次吳良倒是被于吉問住了。
他并未覺得于吉公然反駁自己有什么不好,他既然為瓬人軍吸納了這么多能人異士,便是希望他們能夠群策群力,從而降低發掘古墓的風險,因此這個討論的過程是必不可少的,也是無可厚非的。
他得承認,于吉的問題并非沒有道理。
史書上只提到了魯班那即將分娩的妻子的慘劇,并沒有說明他是否還有其他的妻子,是否留下了其他的子嗣,但鑒于魯班失去妻子之后傷心欲絕的狀態,那妻子極有可能對其極其重要,就是一生中的唯一也說不定。
另外。
所有的墓主人都是死后經由他人之手下葬,這個過程中也并非沒有可能出現一些墓主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就說魯班,他乃是跳下郢城城墻而死。
那么死后便必定要有人將他的尸首帶來公輸冢,再根據他的遺愿進行安葬,若是那人對魯班心有怨念,做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所以……
吳良望向了這片豎葬棺圍攏著的那個疑似“機封”的“金屬集裝箱”。
在搞清楚這“黃泉”究竟是河中黃泉之前,到底開不開,這確實是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他知道于吉不會說謊。
因此心中也是有些疑慮。
與此前的“初生牛犢不怕虎”不同,現在他發掘的古墓越多,遇上的古怪事物越多,擔心的事情反倒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畢竟他的一個決定,現在影響的可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命運。
同樣也是這些已經成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至親們的命運,隊伍越來越大,吳良需要承擔的東西也越來越大。
如此抉擇了良久。
“大伙先隨我對這些豎葬棺與周圍的環境進行仔細查驗,看看是否能夠找到其他的線索,老先生多費些心,盡可能做出最為準確的判斷,之后我們再決定是否開棺。”
吳良終于說道。
“老朽盡力而為。”
于吉點頭應道。
……
接下來,吳良等人一同行動。
先是對眼前的那片豎葬棺進行了仔細清點。
果然如同孫業所說,不多不少剛好九十八口,應了童男童女各七七四十九之數。
接著眾人又一一對這些豎葬棺才進行檢查。
這時他們才終于發現,這些豎葬棺雖然并沒有立碑,但卻都在棺木露出來那一截的頂端刻下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