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第一次得見,但每一次見到,總會叫人忍不住的感慨。”
“我等練氣修行,所付出的努力,不可估量,如此方的超凡脫俗之一線機緣。”
“但這些凡人,卻只要聚攏于一處,便能夠將你我這般,修行者數十年,甚至于數百年的努力,踏之于腳下。”
到了黃河大營門口的時候,太攀周身上下,護體的真元,已經是被那浩浩蕩蕩的軍氣,壓迫著,停留到了周身的血肉上,這個時候,太攀已經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大營當中,來回巡邏的軍士,以及一隊一隊的站在高處,拉開手中的長弓,對著他們三人的弓箭手。
那長弓上,箭矢閃爍著幽幽的寒芒,看著那些拉滿的長弓,太攀只覺得,自己周身上下,都是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而周身上,那些被箭矢指著的地方,更是有如同被針刺入一般的疼痛感,無孔不入,深入骨髓。
這些刺痛的地方,每一處,都在太攀的血肉當中嘶吼著,那生死的危機。
看著眼前的架勢,太攀毫不懷疑,若是自己在這里露出了什么敵意的話,那這大營之內,頃刻之間,便會有無數的箭羽飛射而出,同時那大營當中的軍氣,也會將自己周身的真元,徹底的壓制,而沒有了護體的真元,自己在只能是在那無數的箭羽之下飲恨,化作一只刺猬。
這軍氣,太攀并非是第一次得見,但這戰爭狀態之下的軍寨,太攀卻是第一次進入,是以,這浩浩蕩蕩的軍氣,其真實的威能,也是第一次,徹底的展現于太攀的眼前。
這是凡人以凡人之身,屠戮仙神,執掌這天地的依仗,同時也是這浮生天地當中,任何一個修行者,都不可能掌控的力量。
這是完完全全的,屬于凡人的力量!
“正是如此,我輩修行者,才更應該懂得敬畏!”聽著太攀的感慨,旁邊的公孫量,也是夢囈般的一句,“云道友還不曾見過邊塞之地,與匈奴的戰爭。”
“國戰當中,那浩浩蕩蕩的軍氣,才算是真正的驚天動地。”
“便是那合道半仙,在那浩浩蕩蕩的軍氣之下,也有飲恨的可能。”
“不瞞道友,我成就元神之后,初次踏入邊塞大營的時候,見那軍氣威能,心頭幾乎是沒有壓制住舍棄這一身修為,投身軍旅,做一個凡人將領,執掌那無邊軍氣的沖動。”公孫量朝著太攀擺了擺手,示意太攀停下,然后才是孤身往前,從懷中取出了一枚令牌,交給了守在這大營門前的軍士,查驗無誤之后,那守營的軍士,才是呼喝了一聲,然后有一人,持了那令牌,小跑著往營寨的深處而去。
約摸是半盞茶的功夫,才是有一個裨將,帶著那軍士,回到了大營門口,然后將拿令牌,還給了公孫量,呼喝一陣之后,又有一隊士卒出來,將橫在大營門口的拒馬抬開。
“三位真人,請。”這個時候,那裨將,才是朝著三人拱了拱手。
“軍法嚴明,還望三位真人,莫要怪罪守營士卒怠慢之過。”大營當中,那裨將帶著三人,穿過一處有一處的帳篷,一邊走,那裨將,也是一邊笑著出聲。
至于先前的那一個士卒,則是在太攀三人踏進這軍寨當中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身影。
這軍寨當中,大軍操演的呼喝之聲喧天,浩浩蕩蕩的軍氣,比之大營之外,還要來的濃烈,在這軍氣籠蓋之下,太攀只覺得,這大營當中,連天地元氣,都不存在了一般,在他的感知當中,這大營之內,除開那爆裂無比,厚重無比的赫赫軍氣之外,便再也不剩其他。
而他身上,護體的真元,早已是崩散于無形,體內經絡穴竅當中的真元,也都是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雌伏起來,吞吐呼吸之間,雖然還在運轉,但運轉的速度,卻是極慢極慢。
“難怪,公孫量等神境大修,都是在這大營之外的云澤鄉安身。”
“這軍寨大營當中的赫赫軍氣,對我等修行者的壓制,實在是太過于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