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崔彧便再沒有帶小七去皇宮了,也盡量避免讓她進宮。
記得前幾年她第一次宿在勤政殿午休的時候,便夢到了先皇后。
還夢到了先皇后喚她音華。
這次又再次夢到以前的場景,那些話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崔彧聽得心驚。
如今她已經是他的人,也愿意留在他的身邊。
曾經的往事,崔彧只盼著她一輩子都不記得。
如今的她,整日里吃吃睡睡,閑時便看戲聽曲,快活自在。
這是音華以前做公主的時候,最期盼過得日子。
近日里她往戲園子跑的勤快,那戲園子的園主嘴甜會奉承,知道她是攝政王妃,一籮筐的好話將她哄到天上去。
甚至還專門依著她的口味寫戲本子,據說情節不狗血都不能滿足她的要求。
至于水中月的事情,崔彧也著人加緊調查他姑姑的下落。
縱然是此時已經亡故,說不得還有什么后人。
當年她是在京中賣身的,良民賣身,轉為賤籍,都需要在當地官府登記在冊的。
因著年代久遠,一時并不好查找。
三十五年前,還是文德皇帝在的時候,那時候先皇還不是太子,只是眾多皇子中的一個,如今齊王的父親是當年的太子。
并不起眼,不過是因為娶的皇子妃娘家勢大,短短五年內,跟當時的故太子可以分庭抗禮。
故太子自然不能容他,是以在三十年前皇城宮變。
那時候具體發生了,沒人知曉,當時太子被斬殺,文德皇帝大病,朝政便落到了先皇的手里,第二年文德皇帝駕崩,先皇正式登基。
而他的太子妃自然而然便成了皇后,是他登基路上最大的助力。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權更替,這地方官員的卷宗也都更換的頻繁,在這種情況下找一個微不足道的戶籍冊子,如同大海撈針。
縱然如此,也是有跡可循的。
這不,從八月份找到如今進了臘月,總算找到了。
這件事崔彧沒有煩勞旁人,只交給了懸鏡司來做。
鏡明拿著當時的戶籍冊子給了崔彧,崔彧翻找的時候,找到了寒寧的名字。
只是在看買她的這個人,竟然是一位新鄭的人。
鏡明此時在旁回著:
“王爺,這個鄭煜鄭公子,卑職專門調查過,竟然跟之前的一樁案子有牽扯。”
“哦?什么?”
“王爺可還記得白薰兒?”
崔彧自然記得這個,這白薰兒是苗疆圣女白媱,還是七七這身子的生母。
“記得。”
“當年將白薰兒從皇城中救出來,并安置在蘭苑的那人便是姓鄭,之前王爺問出這位是天傾門的門主,這位鄭煜公子,三十五年前買了寒寧后,便是住在蘭苑,他們兩個,極有可能是同一人。”
崔彧微詫,沒想到水中月的姑姑寒寧,當年竟是被這位天傾門的門主所買。
“還查出了什么?”
“卑職還查出來,在二十八年前,竟然有個姓江的官員在京兆府為寒寧贖了賤籍,改為良籍。
當時是在吏部任職,官居四品侍郎。
屬下查過這個江侍郎,他認了寒寧做義女,這寒寧搖身一變成了正正經經的官宦小姐。
據說這寒寧長得頗有些傾城之姿,江侍郎也想用這個認來的女兒攀附世家高門。
那時候去江家提親的,其中不少都是公侯高門。
據說當時這位江侍郎已經給定下了一門親,已經互換了庚帖,只等著成親的時候,江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