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望著那簪子,靜靜的放在盒子里。
簪子尾端的地方,還染著她的干涸的血跡。
小七將桃核丟到了一旁,從旁邊又摘了個桃兒,繼續啃著。
“你喜歡就留著,我這兒搞批發,多著呢。”小七只淡淡的說了句,專心吃著嘴里的桃子。
許是這桃子不如剛才那個熟,有些酸澀發苦。
音華聽了,只是笑笑,將那盒子放在了門口。
她如今進不得這院中,便站在這門口,四處看了一下這園子。
“這園子本是父皇賜給我跟崔彧大婚用的,遲了這么多年,總算用上了。
這韶華居取名的緣由,原是我喜歡的一首清平樂里面的,‘小瓊閑抱琵琶,雪香微透輕紗。正好一枝嬌艷,當筵獨占韶華。’崔彧如今給你做了主居。
待我們過些日子成婚了,你便搬出去吧,住在為我命名的園子里,你也不舒坦,對吧,蕭姑娘?”
音華說完,小七依舊沒有說話。
音華輕笑了一聲,似乎并不打算跟小七互動,只打算跟她傾訴一般。
“我沉睡了許多年,有些不大記得前事了,剛醒來時,知道他與你的關系時,我也鬧過,直到最近聽他說了許多,才算釋懷了。”
音華說的時候眸光流傳,她本就容貌艷麗,如今眉間更添幾分妖艷。
她看了一眼小七此時在半空中晃蕩的腳腕上,纏著一串玉雕佛鈴花,冷笑了一聲。
“原來前些年我跳了城墻死了之后,崔彧他不舍得我離開,不知聽什么道家仙人說找到一個四柱純陰的人,便可召我回來。
當初他可是尋了許許多多的陰時生人,碰巧你名字中有個音,排行占了個七,他誤信了那老道的話,以為那個時辰來的便是我。
我自幼擅長雕刻,從十三歲起,他便簪我雕刻的木簪。
連你腳踝上的那串佛鈴花,都是我當初雕刻的,送給他的。
可知他事事遷就,處處寵愛,或許在你們相伴的無數個夜里,枕邊耳畔,他呢喃的七七二字,其實都是因我而起。
若不是我醒來,依著崔彧對我的深情,他會寵你愛你一輩子,心中不會有旁的女人。
可如今我醒了,若非是你跟了他一場,那日在御花園,他不會容你。
如今關著你,不過是養你長大的情分。
雖然他與你有肌膚之親,但只要想到那個時候,他其實是把你當作是我的,我便也不再介懷了。
他已經答應不再碰你,待日后他同我成了親,若是你想嫁人,我便做主給你許一個莊戶好人家,不嫌你已非清白之身的鄉野農夫。”
小七一直知道自己記性不太好,此時突然記起了很多年前問起崔彧的一些事情。
“王爺,你這一院子陰時生的妾室們,莫不是你采陰補陽修煉什么不成?”
“胡鬧。”
那時王爺曲指敲了她的額角,雖沉著臉,但是滿眼的寵溺之色。
她很奇怪,明明自己的記性很差,有些往事此刻卻清晰的映在腦海中。
她中毒的時候,他抱著毒發的她一遍遍的喊著七七。
雙俢的時候,他沉啞的嗓音呢喃著七七。
他說想要簪她親手雕刻的簪子。
他說起桃花簪丟了時閃躲的神色。
許是桃子吃多了的緣故,她這會只覺得撐得慌,撐的她有些想吐了。
小七回過神兒來,聽著音華的嘴巴還在叭叭的說著。
說著他們青梅竹馬的時光,崔彧許諾她成親以后如何。
小七丟了手里的桃核,拍了拍手,從桃樹枝干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