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卻依舊不理他,要將里衣穿上。
崔彧低頭望著她,這才覺得她有些不對。
崔彧扶著她的肩頭,低頭抵著她額頭,輕聲自責的哄著:
“七七,若是你心里不痛快,打罵都可以,本王絕不還手,你別這樣不說話。”
小七這才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她沉靜的黑眸突然挑起幾絲婉媚,宛若影影綽綽的湖面上那流動的波光一般,漾著半透明的水色,將人包裹在內。
她攀上崔彧的肩頭,纖手如玉,輕觸這他的臉側。
眼眸流轉,不經意間,媚的氤氳透骨。
“我方才半昏的時候,聽著王爺一聲聲的喊我七七,卻不知這是喊我呢,還是喊音華公主?”
崔彧神色一凝。
小七含笑望著他,見他不說話,她又道:
“王爺,若我方才喊得是楊重岳的名字,王爺心里可舒坦?”
看著他那雙泓邃的眸子漸漸深濃,小七笑了聲,伸手推開他的肩膀。
“你看,王爺也曉得這樣會不舒坦,王爺又何必問我哪里不痛快。”
小七依靠在后面的墊枕上,斜斜的睨著他。
“若是王爺只想單純的跟我雙俢,便別提什么陪伴什么成親,你把我當成誰都可以,總歸我要的是精元。咱們合則聚,不合則散,誰也別勉強羈絆著誰。”
崔彧無法跟她解釋,縱然她此時是千嬌百媚笑著的模樣,但是那神色間的疏離與冷淡,也讓崔彧心慌。
“七七,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知道,簪子被毀那日,她傷到了。
“哦?是嗎?”小七春泉般的眸子輕眨,依舊含笑看著他,“那王爺來說說,是哪樣?是一院子的陰時生的姬妾不對?還是我腳上系著的那佛鈴花不對?再或者是王爺書房里面珍藏的畫像里面的女子不對?”
對于小七問的話,崔彧一句也答不上來。
小七勾著自己的一縷頭發,在指尖輕繞著。
“王爺喜歡什么女人,心里藏著什么人,或者以后娶什么人,娶多少個,我都無所謂的,但是卻獨獨不能把我當成另外的人來看待。
時至今日我才知曉,王爺自小便教我琴棋書畫,盼著我做那個樣樣精通的才女,便是想著將我培養成第二個音華。
可惜沒能讓王爺如愿,我還是那個什么都不會的小七,不是王爺念著的音華。”
從小看著她長大,她凡事不計較,萬事都隨和,只要吃飽喝足,天塌了都不管。
眼下這個句句含笑,字字帶傷的她,是從來沒有過的。
崔彧守著心中的秘密,怕她知道,一直在瞞著她,可是不料還是被她知道。
崔彧知道她的性子,若是不解開這個結,只怕根本留不住她。
可是若告訴她,她信嗎?
“若我說你便是音華,你信嗎?”
“荒謬!”小七譏笑了聲。
“七七,還記得那塊八卦玉嗎?”
小七挑眉看著他,她自然記得,一直想用那塊玉回去,可是在她很小的時候王爺就收起來了,她至今沒有見過。
“那是扶華山的南華仙尊給我的,池冥道長便是南華仙尊的大弟子,我不知道你與南華仙尊有何淵源,他當年在音華死后,用八卦玉鎖了她的部分靈識,與我說,待到那玉與四足鼎相契合之時,便是你回來的時候。
那年你落水后醒來,八卦玉跟四足鼎相契合,我便知是你回來了。
你忘了一切,不記得自己是音華,沒關系,我都記得。
不管你是誰,變成什么樣子,只要是你,什么琴棋書畫,世俗規矩,你懂不懂又如何。
不管你是音華,還是南音,或者以后變成其他的人,你都是我的七七。
吾心悅你,不問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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