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海暖,仿佛就連海風都是輕輕柔柔的,當陽光徹底沒入海面后,滿天星光就灑落在海面上,神秘、幽遠、深邃......茫茫大海深處仿佛潛藏了無數危險,同時也隱藏了無數的機會。
西貢某處野灘附近,一對漁民夫妻駕著一條破爛的小漁船駛向近海水域。沒有誰愿意舍棄晚上的休息時間跑出來打漁,可漁民的日子苦啊,兒子的學費就指望著這一趟呢,白天沒有太多的收獲,就只能靠晚上出海搏搏運氣了。
臉被長期陽光暴曬灼出了點點黑斑的漁夫正欲起網,忽然聽到了一陣低沉的馬達聲,駭然下抬頭看去,只見妻子正不停地拉著自己的衣角,把手指豎在嘴唇前,滿臉都是驚慌的表情;距離自家漁船不過幾十米的地方,足足有十艘金星艇和大尾艇排列成整齊的隊列,靜悄悄的向附近的野碼頭駛去。
船隊距離漸近,馬達聲忽然就消失了,船上豎起了一片片黑帆。
漁夫一把攬住妻子,兩夫妻迅速趴在船艙中大氣都不敢出。
都是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人,這種場面就是沒見過也是聽過的。這只來歷不明的船隊白天不靠岸,偏偏要走夜航,而且距離野碼頭明明還有四五百米,就關閉馬達改為掛帆,這要能是好路數才怪,不是人蛇偷渡就是走私違禁物品,甚至可能是販賣軍火的亡命徒。
兩夫妻相互依靠著,身子在瑟瑟發抖,他們怕死,是真的怕!家里有三個孩子呢,老大老二讀書要學費,老三要吃奶,女人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缺乏奶水,奶粉可是很貴的......
“蔣少,海上有人!”
領頭的一艘金星艇上,蔣天生站在甲板,腰桿兒挺得筆直,穿著一身土黃色軍裝,戴著頂不黃不綠的長舌軍帽;這身裝備讓他非常不喜歡,可沒辦法,父親交代了,要看上去像是金三角那邊的人。金三角的人穿著西服革履像話嘛?
周文強交代的任務讓蔣震頭大,又要找新面孔、又要是可靠的人,他的幾名得力助手哪個不是港島江湖上的熟面孔?無奈下也只能動用親兒子。蔣天生今年24歲,青春正好,一直在他的‘秘密保護’下,沒有涉足港島江湖,而且還讀到了大學畢業,絕對有腦,在臺府讀書的時候,沒人知道他是洪興太子爺的身份,他還是硬生生打出了一片天地!
目前蔣天生回港才三個月,醉心江湖事,幾次要求出道蔣震都是不允,這次還是借了周文強的東風,洪興太子爺才終于得償所愿。
“好像是出夜海的漁民,竟然撞上了我們,這只能怪他們運氣不好啦......”
蔣天生轉頭看了看距離自己不過二十米,正躲在船艙中瑟瑟發抖的漁民夫妻,嘆息道:“事急從權,相信周先生也是不會怪我們的。”
站在他身旁的是一名光頭少年,站著有一米五的個子,橫著也有一米二,聞言微微皺眉,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小漁船:“蔣少,真有必要這樣做嗎?周先生可不是江湖人啊,他是總華探長、是紳士哎,這件事要是被他知道,恐怕會不開心的。”
這個少年**是蔣天生收的第一個小弟,夠忠心講義氣,而且能打能拼,也是港島江湖的生面孔,他和蔣天生再加上兩百名洪興和新安義秘密培養的死士刀手,都是從沒在江湖上露過臉的人。
蔣震和項前的此番安排也算是考慮周到,可壞也壞在了太過周到;為怕蔣天生掉以輕心,蔣震對他講出了周文強是這次行動的幕后大老板;蔣天生也是急于表現,才會行事偏激,竟然草菅人命!
“放心,周先生定會理解我們。如果我們不殺了這對漁民夫妻,來接貨的人一定會懷疑;金三角的人什么時候這樣心慈手軟了?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周先生的計劃。”
蔣震看了眼野碼頭后面的海岸,只見幾點手電燈光隱隱閃動,冷笑道:“都是些老江湖,你當他們沒看到這艘小漁船?人家就是在等著看我們如何處理呢。”
“明白了蔣少。”
**一揮手,靠近了這艘漁船,雙方還有三四米距離的時候,忽然抖手射出兩柄飛刀,刺穿了這對漁民夫妻的咽喉。
低沉的慘呼聲傳至岸上,負責接貨的十幾家字頭的紅棍級人物都在暗暗點頭,不愧是金三角來的人,果然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