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穿真的沒問題嗎?”
明曦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白色男裝,款式簡潔大方,她心里一陣不自在。
第一次穿男裝也是為了逛青樓,不過是和傅景禮在一起,記得當時還被越離夙逮了個正著。
如今情景再現,卻又是一番模樣。
越離夙挑剔地打量了她一眼,皺著眉盯著她的眉毛,細長彎彎的眉好看是好看,就是過于清秀了。
他心念一動,拾起梳妝臺上的筆,抬手為她描起眉來。
明曦被他突然的舉動驚到,下意識扭頭想躲,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微擰著眉低聲呵斥,語氣不悅,“別亂動。”
她僵著身子不敢動了,呼吸忍不住都輕了起來,因為專注,他湊的很近,近到垂著的眼睫都根根分明,臉上淺淺的絨毛都清晰可見,明曦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心情有些復雜。
這人的皮膚竟比女子還要好,可難得的是劍眉星目,五官深邃朗闊,不顯絲毫女氣。
他蹙著眉,因為第一次做這樣細致的活兒,看上去有些不耐煩,然而落下來的動作卻小心翼翼,甚至莫名有些溫柔。
明曦不敢多看,怕心跳聲泄露了不平靜的內心,于是垂下眸斂了自己的小心思,腦海里卻莫名想到了一個歷史典故。
張敞畫眉。
說是漢朝有一個官員叫張敞,幼時性情頑皮,不小心用石塊砸傷了一個同村的小女孩,將對方的眉毛砸破相了,等到成年以后做了官,他回家鄉的時候,聽說當年那個被他砸破相的小女孩,因為臉上的傷一直沒能嫁出去,于是主動求娶對方。
二人成親以后,張敞每天上朝前,都要為夫人畫眉,然后才去上朝,可見夫妻倆感情極好。
到了后來,張敞畫眉這個詞,也慢慢演變成形容夫妻感情好。
如果一個夫君肯為自己的夫人畫眉,心里應當是極其愛重對方的,然而大多數男子自持身份,覺得這種事情多少有些降低自己的身份,也容易被別人指耽于閨房之樂,因而不愿。
盯著他不停晃動的袖口,冰冰涼涼的料子時不時擦過臉頰,明曦頰邊微紅,吶吶地開口,“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給我畫眉了啊?”
越離夙打量著自己的杰作,眼皮未抬,“因為你畫的眉毛太丑了。”
明曦:……
很好,會心一擊。
她瞬間面無表情,盯著他暗暗磨了磨牙。
狗男人真不會說話!
片刻后,明曦盯著鏡中的自己,兩根眉毛粗的跟蠟筆小新似的,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這么丑。
她木著一張臉開口,“所以呢,你覺得我畫的丑,那你自己畫的呢?”
越離夙盯著自己的杰作,眸光滿意地點點頭,沖著她挑了挑眉,“這不是顯而易見嗎?難道你不覺得好看?”
明曦:……
有那么一瞬間,她居然有點懷疑,或許越離夙不是單純的手殘,他只是單純的腦殘。
關鍵他還一副迷之自信的模樣,就很離譜!
好歹人家是第一次,她醞釀了一會兒,語氣委婉,“我可以擦掉自己重新畫嗎?”
話音剛落,她眼睜睜看著面前的人嘴角的笑一點點垮下來,他半瞇著眼神色危險,“你這是嫌棄我畫的不好了?”
明曦下意識搖頭,“不我沒那個意思……好吧我就是這個意思。”她放棄掙扎似的肩膀一垮。
越離夙:……
孩子有脾氣,孩子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