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時已經將近中午了,紀啾啾迷迷瞪瞪的被傅祈毫不客氣的揪起來,抬頭的時候還有點茫然的打了個哈欠。
過道里的人行速緩慢,小姑娘軟趴趴的伸了個懶腰,她這么一動,身上披著的一件外套便掉在地上。
紀啾啾挺迷糊的,彎腰把衣服團吧團吧抱起來,然后慢吞吞的看向凍了一宿的少年:?
后者動了動被她枕了一宿的大腿,猝不及防對上小姑娘懵然的視線,少年蹙了蹙眉,修長的指節蜷了蜷,眸底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尷尬。
但很快,他就伸手把她懷里的外套拽過來了。
今天凌晨,大概是空調開的太冷了,小算命的太嬌氣了,小聲嘟囔著什么,軟軟的小爪子被凍的冰冰涼涼的,一直在往他衣擺里伸。
小腦袋也在不停的往他懷里拱。
從他衣擺里探進去的罪惡之爪也不安分,胡亂的在里面摸摸,然后冰涼涼的小臉隔著一層柔軟的布料,貼在少年的小腹上。
傅祈:……這家伙的嫻熟程度,就他媽的像極了老色批。
紀啾啾對他展示出十足的依賴性,就像是她與他已經相識了好久,就像是她心思通透,一眼就看穿了他心底的劣根性,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
他始終不明白,這小算命的膽子怎么這么大,對別的女生避之不及的惡劣少年,也敢黏糊糊的湊上來,不管他一開始對她有多兇,小姑娘也就跟腦子里缺根弦似的,眨著一雙干凈到不沾纖塵的眼睛,乖乖巧巧的跟著他。
心里一軟。
這小家伙摸幾下也掉不了幾塊肉。
于是他垂著眼睛,面無表情的調整了下姿勢,讓紀啾啾枕的舒服些。
一邊從腳下的行李袋里翻出一件外套,神色冷硬的披在她身上。
……麻煩精真是麻煩死了。
*
傅祈撐著桌子起身,眉頭狠狠一皺,越來越覺得自己現在就跟養了個女兒似的。
但他才剛從座位上離開,修長筆直的身形立在過道里,一抬眼,就看見小姑娘憋紅著一張小臉,伸著爪,吭哧吭哧的接過別人好心幫她拽下來的行李箱。
傅祈:……
這家伙,力氣還挺大。
小姑娘拖著行李箱,彎著一雙眼睛走過來,看著傅祈手上還拎了個行李袋,伸手就要去替他拿:“你傷還沒好利落呢,我幫你拿呀?”
她蹦蹦跳跳朝他走過來的小模樣像是只嬌小可愛的兔子,傅祈眉眼微挑的看著她,指尖扣住了行李箱的拉桿。
言簡意賅:“走。”
紀啾啾好懷疑的看著他:“你行嘛?”
傅祈:……
正午,陽光猛烈而刺眼,紀啾啾剛一身輕松的踏出去,就因為巨大的溫差,打了好幾個噴嚏。
小姑娘揉了揉微紅的鼻尖,沒當回事兒。
倒是傅祈挺嫌棄,像是怕被她傳染,一直保持著離她一米左右的距離。
一回家,她就極其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撲到了傅祈的床上。
少年就開個空調的功夫,紀啾啾就用他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貨真價實的團子,一邊拿腳尖戳他。
傅祈的眉心狠狠一跳:“做什么?”
小團子露出個小腦袋,聲音清甜,又軟軟糯糯的柔,一雙眼睛巴巴的看著他,吸了吸鼻子,“往下扒拉一下呀,我吹不到風。”
“你還想吹風?”
傅祈抬手就在紀啾啾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心情像是日了狗,語氣里依稀含著點暴躁,“你他媽的要是生病了,還指望老子照顧你?”
“哎呀哎呀,疼。”
小姑娘像個蟲子似的拱了拱,小奶音咿呀咿呀的,她睜著眼睛,無比困倦的打了個哈欠,艱難的給自己翻了個身,“我不跟你吵架,我要睡覺。”
“一天到晚睡不醒。”傅祈一開口就老暴躁了,想到什么,他又翻開抽屜,泡了袋板藍根,揪著對方的后衣領,把團子整個揪起來,簡單直接的把杯子懟到她的唇邊,“喝,喝了再睡。”
紀啾啾被提溜起來,然后睜開眼,就發現自己靠在傅祈的懷里,她的意識有點模糊,面前的傅祈和風祈逐漸重合,她皺著眉,小爪子把他的手推開,以為是風祈又要給她灌那種苦的一批的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