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徐思齊洗漱以畢,來到鄭重臥室門口,伸手敲了敲門,說道:“我去買早餐,用什么拿回來?”
“廚房有一個食盒……”鄭重迷迷糊糊回了一句,翻了個身又睡了。
十幾分鐘后,徐思齊回到家中,把食盒放在餐桌上,一邊脫去外套一邊說道:“我買了蟹殼黃和餛飩,還有六福居的醬菜,趕緊起來趁熱吃……”
臥室內無人應答。
徐思齊推開虛掩的房門,只見被子凌亂的堆放在床上,鄭重卻不知去向。
房門一響,鄭重邁步走了進來,掀開食盒看了看,說道:“思齊,我喜歡吃六福居的醬菜,你是咋知道的?”
徐思齊說道:“廚房里好幾個六福居的空瓶子,我想不知道也不可能啊。”
鄭重哈哈一笑,拉開椅子坐下來,說道:“要我說,你這么聰明絕頂,當特工都屈才。”
徐思齊看了他一眼:“您管這叫聰明絕頂?”
“那叫啥?”
徐思齊也懶的和他爭辯,拿起湯勺喝了一口餛飩湯,說道:“一大早的,你去哪了?”
“出去買包煙。”鄭重從兜里掏出一包香煙拍在桌子上。
徐思齊看了一眼茶幾上的半包煙。
順著徐思齊的目光看過去,鄭重趕忙解釋著說道:“我抽不慣大英雄,還是三炮臺有勁兒。”
“昨天還夸大英雄是好煙,今天就抽不慣了?”
“我說好煙,是價錢貴的意思,跟抽不抽得慣是兩回事……”
鄭重吃飯很快,狼吞虎咽幾分鐘搞定,他點燃一支香煙抽了兩口,看著細嚼慢咽的徐思齊,說道:“思齊,問你一個問題。”
“啥問題?”
“你對共黨有什么看法?”
“共黨?是不是讀書的時候,在街上看到的那些游形喊口號的人?”
“差不多吧。”
徐思齊停下筷子,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然后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沒跟他們接觸過,不太了解。不過,我個人認為,那種行為純屬書生見識,書生不可或缺,但是空談誤國。”
鄭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也這么認為。”
“怎么忽然談起這個來了?”徐思齊一邊吃飯一邊問道。
鄭重笑了一下:“閑聊唄……”
吃過了早餐,鄭重借口有事出去了。
徐思齊站在窗前,目送著鄭重走遠,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
——那天在紡織廠三樓會議室,他不僅看到了王冠樵,同時也看到了鄭重,當時鄭重正躲在拐角處,伺機向王冠樵開槍射擊。
這也就難怪,鄭重為什么會再三囑咐自己,別去城隍廟一帶,那是因為他早就知道刺殺王冠樵的行動計劃。
很顯然,鄭重是特務處的人。
多年不見的同學、好朋友,竟然加入了正府的特務部門,這是徐思齊沒有想到的。
徐思齊也猜到了,自己去買早餐的時候,一定有人來找過鄭重,他剛剛那番談話,似乎在試探自己的態度。
…………
過了中午,鄭重提著一兜水果回來,還沒進門就說道:“思齊,看看我買了啥?煙臺產的麻臉大鴨梨,吃一口甜掉牙,快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