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齊笑道:“好像、不是什么好話吧?”
“哪有好像,本來就不是好話!”顧傾城噘著嘴說道。
“傾城,你怎么忽然想起來學燒菜?”
“你不是說,最喜歡吃干炒牛河嘛。我要是學會了,以后你想什么時候吃,隨時隨地都可以吃得到……”
兩人邊吃邊聊,其樂融融。
……
第二天。
虹口巡捕房。
徐探長室。
徐思齊和鄭重相對而坐。
“既然在租界動手,為什么不是由特別行動隊來執行?”徐思齊問道。
鄭重說道:“周站長說,姜斌主動請命,他也不好拒絕……”
“行動一共多少人?”
“算上姜斌,一共六個人。”
“就六個人?”
“對。”
“這么幾個人,就不怕失手嗎?”
“姜斌很有信心。”
“有信心當然好。不過,那也要看對手是什么人。王冠樵號稱暗殺之王,暗殺是他的強項,經常殺人的人,當然也要提防暗殺。不行,這次行動太過草率,需要重新布置一下。鄭重,你馬上去見周站長,以我的名義,建議取消這次行動。”
自從加入特務處,徐思齊的表現堪稱完美。
正常情況下,不要說是周煒龍,即便是戴老板親自到場,也會認真聽取他的建議。
——只要特務處取消暗殺行動,王冠樵就會因此逃過一劫。
這就是徐思齊的真正用意。
鄭重坐著沒動地方,點燃一支香煙抽了兩口,說道:“思齊,你就放心吧,王冠樵就算有三頭六臂,他還能一個打六個嗎?這次行動計劃,周站長也很謹慎,特意打電話請示了戴老板。”
“戴老板怎么說?”徐思齊問道。
“戴老板也同意了。行動人員若是太多,容易引起王冠樵的警覺,況且,還有事后撤退的瑪法。”
“問題是,王冠樵身邊肯定有護衛,按照以往的經驗,至少也有十幾個……”
“這次,他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這怎么可能?”
鄭重笑了笑:“張婉婷的男人,其實也是王冠樵的門生,開香堂磕頭拜師,有引薦人,很正式的那種。王冠樵和張婉婷約會,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他不想落下一個見色忘義的名聲。”
徐思齊愕然半晌,喃喃著說道:“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誰說不是呢……”
“既然王冠樵獨來獨往、我們的情報是怎么來的?”
“張婉婷告的密。”
“……她為什么這么做?”
“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還能是為了啥?錢唄,十萬大洋的懸賞花紅,足以讓她出賣任何人。所以說,色字頭上一把刀,王冠樵也算一世英名,最后竟然會毀在一個婊子手里,我都替他不值!”
此時,徐思齊的思路,并不在這件事上。
作為一名情報員,每次和自己人接觸一次,就增加了一次暴露的風險。
這么簡單的道理,姜斌不會不知道。
關于這次行動的情況,鄭重全都一清二楚。
姜斌有什么必要,非要親自和自己講述一遍呢?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難道說,因為事關重大,他特意來叮囑一下,似乎也有可能……
徐思齊忽然意識到,事情絕沒有那么簡單!
姜斌出現在新雅粵菜館,并不是來和自己商量行動計劃,而是為了和另一人見面。
只不過,意外撞見了徐思齊,姜斌臨時改變了主意。
他不想別人知道這件事。
或者說,他不想別人看到那個人。
為了保守秘密,他取消了接頭。
順便把徐思齊引出餐館,煞有介事的通知暗殺王冠樵的事,其實只是在轉移視線。
很顯然,姜斌和那個人約在新雅粵菜館見面。
那個人會是誰呢?
徐思齊幾乎敢斷定,那個人一定是藏在組織內部的奸細“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