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站在最高處,俯視那些心懷惡念之人,讓他們再無能力將她踩在腳下,視她為螻蟻,隨意踐踏。
包括那個最尊貴的人,也不忍毀掉她。
皇上冊立主子為繼后,必定擋了許多人的路。
最該忌憚的該是赫舍里氏和鈕祜祿氏,而非惠宜德榮四妃,但也不可排除她們的嫌疑。
赫舍里氏出身元后一族,是元后赫舍里氏的庶妹,支持的必定是太子,一旦他人成為繼后,必定影響太子的地位和赫舍里氏一族的未來。
鈕祜祿氏一族早年因黨附鰲拜淪為罪人,孝昭皇后逝后,鈕祜祿貴妃便是鈕祜祿氏唯一的機會,若能成為繼后,那也是鈕祜祿氏一族的希望。
四阿哥曾養在孝懿皇后膝下,德妃對孝懿皇后懷恨在心,也有這個嫌疑,但沒必要為此犯下謀害皇后的罪名,畢竟把四阿哥養在孝懿皇后膝下是皇上的旨意,這也是宮中的規矩。
惠妃有大阿哥,要為大阿哥籌謀,但最該對付的是太子,而非孝懿皇后。
算下來,惠妃和榮妃嫌疑最小,赫舍里氏嫌疑最大,因為無論是出于太子還是整個赫舍里氏,孝懿皇后都是擋路的那塊石頭。
但赫舍里氏進宮多年,處處守著規矩,不曾有半分逾矩,瞧不出一絲端倪。
而如今她只是一名小小的貴人,與赫舍里氏身份懸殊,就連想要接觸儲秀宮的宮女并打聽消息都容易引人猜忌,想從儲秀宮著手找到證據,恐怕不易。
說到底還是身份不夠。
英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道,只能寄希望于這一胎是個兒子,封了嬪,或許還有一查的能力。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從別處多打聽一些宮里的事,尤其是關于各宮主位的消息,或許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還有曾經在承乾宮伺候的那些人,她所熟悉的知曉去處的只有曲嬤嬤和如今的瑞荷。
但曲嬤嬤身在阿哥所,無法接觸,瑞荷又在翊坤宮,想要見到亦是難上加難,即便見著了,瑞荷又會相信她嗎?
她不能說出自己重生的事實,這本身就是無稽之談,只能以別的辦法接觸瑞荷,令她放下戒心,坦誠以對。
英珠睡了一覺,再醒來,眼前的光線略昏暗,她正躺在溫暖的被子里,渾身暖洋洋的。
旁邊坐著一個藏藍色的身影。
不是常見的明黃色,她又尚未完全清醒,一時沒認出來,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還在想著如何應對,被子里的手悄悄緊握成拳,一只手探進被子里摸了摸她的肚子,帶笑的聲音響起,“睡夠了?可有不適?”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英珠緊繃的心神驟然松懈開來,緊攥的手也松開了。
她抬起眼眸,仔仔細細看著眼前溫柔含笑的男人,一時有些恍惚。
放在她腹部的那只手接觸的肌膚忽然有點發燙,她臉一紅,語氣帶了點抱怨,“皇上又在欺負人了,怎么總是這樣。”
她還以為又回到了那時候,這個至高無上的男人總是以各種方式欺負她,害的她一顆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恨死了這個男人。
她怕被主子看到,怕主子生氣不要她了,偏偏他無所顧忌,有恃無恐,即便宮女都是他的女人,也不能如此隨便,如此不尊重她的意愿,讓她時時刻刻擔驚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