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起府中的瓜爾佳氏,她就渾身發寒。
這瓜爾佳氏簡直就是個燙手的山芋,出現在別處便罷了,偏偏出現在這兒。
若讓人知曉府中有這樣一個人,旁人會怎么想?宮里會怎么想?
怕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四貝勒也想到了,卻并未如四福晉般慌張,神色依舊鎮定。
想了片刻,他道:“瓜爾佳氏身邊都換成可信之人,吩咐下去,不許任何人靠近瓜爾佳氏的院子,也不許瓜爾佳氏出去。
昨日見過瓜爾佳氏的奴才統統封了嘴。”
眼瞧著四貝勒面色平靜,四福晉也漸漸恢復了鎮定,頷了頷首,“妾身明白了。”
頓了下,四福晉看向四貝勒,踟躇道:“爺,昨兒您可是去了瓜爾佳氏的房中?可有問出什么?”
四貝勒俊臉上頓時閃過一絲不自在,端起一杯茶擋住臉,淡淡道:“并未。讓人盯著些,看她做些什么,還有,派個嬤嬤照看她的起居,若她胎氣有何異常,即刻叫了胡大夫前去。胡大夫那兒,記得囑咐一番,讓他守口如瓶。”
說完,皺了皺眉,未再多言。
四福晉抿了抿唇,神色有點古怪。
若無今日之事,便是察覺出貝勒爺的異常,她也不會覺得有什么,但有了宮里的事,她莫名覺得不安。
“爺……可要想辦法把人送走?至少不能留在府中,一旦被人發現,事情可大可小。”
四貝勒默了片刻,道:“等消息回來再說,宮里你也多費些心,看能否從瓜爾佳貴人口中問出些什么。”
四福晉嘴唇囁嚅了下,終究沒再多說,頓了片刻,轉了話題,“麗母妃今日問起爺的傷,瞧著甚是關切,麗母妃像是真心關心爺。”
四貝勒挑了挑眉,久久未語。
從正院出來,四貝勒腳步微頓,抬腳去了尼楚賀所在的院子。
尼楚賀正挨著墻走著,仰頭欣賞著這里的不同,包括一磚一瓦一檐,一草一花一葉。
實在是無聊透頂,準備出去走走,迎面就遇上了沉著臉的四貝勒。
腳步一頓,尼楚賀屈了屈膝,“見過四貝勒。”
態度相較昨夜好了些,但并未如初見時那般親熱歡喜。
四貝勒眸光深邃,靜靜地看著她。
尼楚賀沒等到他說起身,不想讓自己累著,兀自站起了身。
四貝勒未計較她的失禮,目光往下,落在她的肚子上。
因為才三個月,又穿著旗服,外表瞧不出什么,女人的姿態依舊閑適,身形高挑,年紀不是太大,但也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倒是有些許風情。
他不知宮里的瓜爾佳貴人是何模樣,也不關心,但眼前的女人卻是令他有些挪不開視線。
自打昨夜的事后,他發現這個女人就在他的腦子里,再也揮之不去。
她的笑,她的嗔,她的怒,都讓他忘不掉。
萬沒想到,一夜的思緒不寧,換來的卻是如此令人震驚的消息。
這個女人還有多少讓他驚訝的?
她究竟是何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