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是三間房連在一起,擺放有七八張方桌,圍坐著五六十人正等開席,應該就是家兵跟仆擁用餐的飯廳了。
北院的飯廳,七八張方桌都擺在一間房里,也是分三六九等。
范錫程獨坐一席,臨窗,能看到屋外的溪河,桌上擺放的飯菜也是一碗魚一碗雞一碟臘肉一碟青菜。
接下來是十六名家兵分坐兩桌,每桌卻是八人分食一大碗魚、一大碗燉雞,沒有臘肉,青菜卻裝了一大桶管夠,漂著不多的幾星油茶。
剩下的都是充當奴婢的家兵家小,圍坐四張大桌子,桌上只有青菜以及黑乎乎的腌菜,也沒有白米飯,而是黃乎乎的小米飯或者玉米飯。
韓謙他到山莊住了有一個多月了,還是第一次走進下人用餐的地方,沒想到家兵的吃食如此簡陋,而充當奴婢的家兵子弟及家小面前,菜飯比狗食都不如。
眾人沒有想到韓謙突然闖進來,熱鬧喧嘩的氣氛,頓時就像是一灘水跡被海綿吸盡,一下子變得靜寂無聲。
墻角里趴著一條大黑狗,驚覺到異常,抬起頭看到陌生人闖進來,呲牙大吠了兩聲,夾起巴巴,弓著背就要撲上來,被坐在旁邊的一名家兵抬腳猛踢了一下,趴回墻角嗚咽著不敢再張牙舞爪。
韓謙這時候看到他單獨賞給趙闊的那兩只錦雞,正懸掛在房梁上,很顯然趙闊早就將剛才遇見獵戶進山偷獵的事情都說給范錫程知道了,并沒有敢獨占這兩只錦雞。
“少主,山里的佃戶多奸滑狡詐,要是開了放他們進山的口,后山不知道會被他們糟踐成什么樣子,”
見韓謙眼睛盯著房梁上掛著兩只錦雞,范錫程慢悠悠的站起來說道,
“既然少主都開了口,山莊也就不將趙老倌父子揪到縣衙去治罪了,老奴吃過飯,再讓人將其它獵物討回來。山禁絕不能輕開,這個要請示家主——另外,黑云弓乃是家主送給少主寄望少主能勤練騎射的,怎可以隨便送給佃戶之子?”
韓謙看了范錫程一眼,寸步不讓的質問道:“趙無忌年紀不大,卻能射下蒼鷹,箭術料來不錯。這樣的人,我還想著過兩天收到身邊伺候,你派人去強搶獵物、收回黑云弓,算是怎么回事?”
“……”范錫程微微一怔,沒想到平日里沒心沒肺的少主韓謙,竟然存有這樣的心思。
當然范錫程也不認可韓謙的話,這會兒卻不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跟他爭辯。
韓謙見范錫程不吭聲,顯然是不贊同他,轉頭看到其他家兵,要么咧嘴一臉的不悄,要么低頭或轉頭看向別處——范大黑也低頭縮在角落里不看這邊;唯有范武成聽了他的話,眼睛滿是遲疑。
“你這把佩刀不錯,拿給我看看。”韓謙跟眼前坐著一名家兵說道。
這名家兵一愣,看了范錫程一眼,接著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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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佩刀解下來,將刀遞給韓謙后身子就縮到后面,好似怕脾氣乖戾的韓謙,會突然拔出刀朝他捅過來。
諸多家兵或低頭盯著桌上的碗筷,或雙手抱在胸前斜看過來,眼里流露出戲虐之色,在他們看來,韓謙手里就算有刀,也對范錫程做不了什么;范武成的眼睛里倒是流露凌厲的精光,或是希望他魯莽出手吧。
韓謙拔出刀。
這是步戰馬戰皆可用的斬馬|刀,刀身狹直,簡捷而狹直的刀口,予人凌厲之感,用精鐵鍛打而成,刀身留下細密的鍛打紋路,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