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謙可不為有機會到皇子身邊陪讀就沾沾自喜。
他就算再狂妄無知,也知道在皇子身邊陪讀,實在不是什么好差事。
他還沒有到三皇子臨江侯身邊陪讀,幕后勢力就不惜動用姚惜水這枚棋來毒殺他、想要制造他暴病而亡的假象,這他媽能是好差事?
比起這個,他寧可逃回宣州去,逍遙快活的當一個世家子,靜待天佑帝四年后駕崩。
然而,就算他能夠推掉皇子陪讀這苦差事,晚紅樓那么深的圖謀,最大的破綻就出在他的身上,他此時逃離家兵的保護,有可能活著逃到宣州嗎?
當然,韓謙也沒有想著將這一切都說給他父親聽。
說出來,誰會信?
再說了,晚紅樓敢算計到三皇子楊元溥的頭上,誰知道他們背后的勢力有多強大、布局有多深?
此時將這一切揭穿、捅出去,誰知道會不會逼得他們直接狗急跳墻,將他跟他父親都滅了口?
韓謙強忍住喊住他父親、吐露一切的沖動。
看范錫程在前面騎了一匹瘦馬往山莊而行,沮喪得就像是生了一場重病,精氣神比以往差了一大截,韓謙神色稍振,想到夢境世界的一句話:“與人斗,其樂無窮;與天斗,其樂無窮……”
車到山前必有路,晚紅樓再是狠角色,也是人啊。
當下,韓謙也不管范錫程心里會怎么想,就直接要趙闊陪著他前往后山。
山莊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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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一片道路狹窄、地勢陡峭的密林,地勢又稍開闊一些,一片坡地圍在山坳里,一座新墳孤零零的矗立在一顆兩人合抱才夠的百年古樹下。
墳旁搭成一間簡陋的茅屋,少年趙無忌神情倨傲的盤坐在茅屋里,黑云弓橫在膝前。
一個身穿麻布衣裳的瘦弱少女,正將少年趙無忌吃得干干凈凈的碗碟收拾到只竹籃子里,看到韓謙、趙闊上山來,少女大膽的朝這邊張望了好幾眼,待韓謙他們走近,才低下頭。
“……”韓謙打量了趙無忌的姐姐一眼。
雖說低下頭,但他們身處下方,能看到趙庭兒巴掌大的小臉,干凈得就像一汪山泉似的,長長眼睫毛下,眸子有如夜空中的星子般靈動,難以想象山野之間,能有如此的秀色——就是太瘦、身子太單薄了一些,以致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揚。
當然了,韓謙也懷疑是不是自己在山莊憋太久,才會覺得山野少女竟也相當不錯。
少年趙無忌站起來,捧著黑云弓就要跪到韓謙跟前謝救命之恩。
“你心里無法伏跪之意,你也不是低頭跪人之人,又何必為難自己?”韓謙哂然一笑,讓少年趙無忌站在那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