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在船尾搖擼。
“那個人是沈漾先生?”孔熙榮眼尖,看到湖灘東側用竹木搭建的屯營轅門前,駛過來一輛馬車,沈漾干瘦的身子彼有蹣跚的爬下馬車,與守轅門的小校交涉過幾句話,就與年紀比他還大的老家人往湖灘深處走來,那輛馬車吱呀的跟在后面,碾著泥道而行。
“靠過去。”韓謙神色一振,吩咐船夫將船靠岸,他們趕過去跟沈漾會合。
“真要過去?那可說好了,我可不上岸啊!”馮翊叫道。
船靠上用松木下樁圍出來的簡易碼頭,韓謙、林海崢、趙無忌以及晴云、趙庭兒都上了岸。
孔熙榮猶豫了片晌,還是硬著頭皮跳上岸。
馮翊坐在船頭,便催促船夫趕緊拿竹篙子,將船撐到湖心去,生怕多停留片刻,也會染上水蠱疫,跟韓謙說道:“我在船上等你們回來。”
“我們要是不幸染上疫病,你還能逃哪里去?”韓謙說道。
“……”馮翊心想韓謙說的話在理,但也是畏畏縮縮的爬上岸,只是站在簡易碼頭前,看著韓謙他們穿過人群,去跟沈漾會合。
沈漾作為侯府侍講,又被天佑帝硬塞了龍雀將軍府長史一職,此時龍雀軍還沒有成軍,軍營里沒有什么事情,那沈漾的主要職責,就是到屯營來安置染疫饑民。
不設立屯營都尉,那沈漾理論上就是龍淮軍的屯營軍府總管。
沈漾之下,以信昌侯長子李知誥、柴建等人兼領屯營校尉,分掌其事。
信昌侯長子李知誥以及柴建等將,受封龍雀軍都虞侯,掌握領兵調兵之權,同時兼任屯營校尉,染疫饑民的屯田編訓等事,他們也理應輔助沈漾主持。
不過,染疫饑民聚集過來已經有兩三天了,李知誥、柴建他們本人都沒有出現,看來他們暫時是不會再出現了。
特別是李知誥、柴建作為信昌侯李普的子婿,自然應該都有看到《疫水疏》,但很顯然一封《疫水疏》,還遠遠不能打消眼前慘況在他們內心所造成的陰影,不敢過來主事,更不要說其他將領了。
而郭榮作為監軍使、陳德作為副統軍,昨天也是過來遠遠看了一眼就走,甚至連屯營轅門都沒有進。
等了兩天,韓謙原以為沈漾壓根不會出現,沒想到這時候都快傍晚了,沈漾竟然坐著他那輛破馬車來了。
“韓謙見過沈先生,韓謙這幾天感覺身體稍稍康復過來,邀馮翊、孔熙榮坐船出城透氣,沒想到竟然遇到先生。”韓謙上前給沈漾行禮,也還不忘他此時還在托病告假中。
“我自己也是沒有想著過來,”沈漾以往在侯府傳授楊元溥、韓謙等人課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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