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州、江州相距四百里水路,照常規晝行夜息而論,離開池州后,需要四天左右的時間,才能看到大江南岸的江州城。
當世行船,特別是側逆風時,船體偏移難以控制,也難以大風,這使得即便是水面相對開闊的大江大河之中,夜里行船會相當的危險;再說船工也扛不住晝夜相繼的辛苦。
星月當空,也只能依稀辯識兩邊的江岸,韓謙放出三盞孔明燈升空,向郭奴兒他們示意這邊會改變行程提高船速,然而就掛滿帆,一路橫風逆水而行。
之前對韓謙滿肚子意見的季福,這一夜下來則是贊不絕口,沒想到船舷兩側加裝簡易的披水板插入水中,會有那大的妙處。
克服船體受側風橫移的弊端,除了速度提高三四成外,航線也變得更穩定,船工也省去很多的辛苦。
韓謙要求范錫程、趙闊等家兵,也學著操縱風帆、船舵,與船工輪替,天光大亮時,他們便已經進入舒州望江縣境內,此時距離池州已經是在二百五十里開外了。要是不歇息,繼續逆流而上,他們在天擦黑時應該能看到江州城池了。
不過,韓謙沒有再讓季福他們繼續駕船西進,與父親韓道勛商量過,使船駛往江心的一座沙洲。
沙洲不大,僅有里許縱深。
當然,目前是初夏時季,春水漫漲,沙洲大量的低淤區被江水淹沒,還能看到很多樹木被渾濁的江水淹過樹身。
船循著一道河汊子駛入沙洲的一座雜木林里,將目標遠大的席帆放下來,從兩岸完全看不到沙州里藏有一艘船。
船停下后,韓謙將衣袍、皮甲、佩刀,用油布扎緊后,放在用牛脬做成的一只簡易浮筏上,便準備跟父親他們告別,獨自洇渡江水,游到南岸去跟趙無忌他們會合。
江水風浪又大,四五里寬的江面極耗體力,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橫渡的;韓謙的水性只能說是一般,要不然也用做簡易的浮符了;趙闊要帶上一人護隨他去南岸。
韓謙看了趙闊一眼,說道:“安寧宮欲對我父親不利,必驅江匪從江上來,船上不能少人。”
韓謙對總透著些神秘的趙闊不夠信任,不想讓他有機會親眼看到他一手組建的秘曹左司的運作方式。
再說了,即便不考慮李明廷派出兵馬的部署,池州往西的沿江,匪患嚴重,嚴重阻礙商貿的發展。父親他們藏身這里,還是有可能會遇到江上零散的匪徒,韓謙不能削減船上本就有限的護衛力量。
見眾人實在放心他獨行去跟郭奴兒他們會合,韓謙最后帶上水性極佳、又粗習拳腳的季福之子季希堯護隨,一起潛往南岸,以防意外。
韓謙現在發現老一輩人,無論是文臣武將,還是家兵仆傭,乃至匠戶,腦筋都有些僵化,還特么的小心翼翼,遠不如年輕一代野心勃勃,敢于適應新的事物。
季福曾是大匠無疑,但被韓謙找去磋商快速帆船的造法,表面上恭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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