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欽率十八艘船、每三艘一組,分散在狗官韓道勛的座船外圍,這樣不管狗官韓道勛什么時候登船逃走,他們都能悄無聲息的將狗官的座船圍住,直到遠離江州水營的視野就出手。
只是他們在湖口的水蕩子里潛伏了半夜,沒有等到狗官韓道勛登船,楊潭水寨卻突然被大火覆蓋。
楊欽魁梧的身姿站在漿帆船的船尾,任他平時再怎么自詡有大將風度,這一刻也是內心惶急,不知道水寨到底發生什么事情,怎么會有這么大的火勢?
是夜里不小心走水失火了,還是水寨被人趁虛偷襲了?
楊欽困惑而警覺的朝老龍咀方向看去,此時老龍咀的山頭蒙上一層薄霧沒有散去,也看不清季昆等人的身影。
知道昨夜楊潭水寨空虛的可沒有幾人,楊欽恨不得下令諸船往老龍咀圍去,先揪住季昆再說,但理智告訴他,此時先回水寨要緊。
這一切真要是季昆給他們下的圈套,說不定老龍咀后就有伏兵,他們趕過去不過是自投羅網。
看到楊潭水寨方向大火燒天,而楊潭水寨的船從湖口南撤,季昆后悔得直想抽自己的大嘴巴子。
即便左右沒有發現可疑人物出現,他也不敢再在老龍咀滯留,帶著三名部屬,飛快跑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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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合在山下看守馬匹的扈從。
季昆也沒有要回湖口縣城的意思,而是隨意挑了一個方向,往湖口縣東南的荒山野嶺馳去,確認沒有人追綴上來,才將馬匹拉入一座山溝里潛藏起來。
“楊潭水寨突發大火,我們為何要驚惶而走?”
一路走得惶急,而季昆也是仿佛被惡鬼盯上一般,一路急馳都來不及跟屬下解釋什么,這會兒藏到山溝里,有一名屬下喘息甫定,開口問道。
“韓道勛將座船停在對岸,實是誘我們現形的誘餌,可恨,我竟全然無覺,以致我們與楊欽相見,完全落入龍雀軍暗探的眼里。楊潭水寨失火,實是龍雀軍的暗探趁虛而入。我一人要管那么多事,難免疏忽,你們竟然都沒有察覺到可疑之處,真是該死。”季昆見四名部屬竟然都還一臉的疑惑,竟然到這時候都沒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沒好氣的說道。
季昆這時候懊悔得直跺腳,暗恨自己太過大意,自己泄漏行蹤不說,竟然令楊潭水寨楊欽這伙人的去向,也被龍雀軍的暗探掌握得一清二楚,他都不知道龍雀軍有多少暗探潛藏在老龍咀附近,既不敢在老龍咀滯留,也不敢直接回湖口縣城,就怕半道會被龍雀軍潛伏的暗探行刺。
季昆命令一名部屬爬到山頭的一棵大樹,盯住左右的通道,以防龍雀軍的暗探循跡伏殺過來,他則站在樹上深深吸了幾口氣,平靜思緒,整理思路,片刻后,掏出腰牌遞給另一名部屬,說道:“你持我腰牌,速渡船去對岸見江州屯營軍使鐘彥虎,便說我司已經查實楊欽所部水寇包藏禍心,意圖行刺往敘州赴任的刺史韓道勛,請鐘彥虎立即調水營戰船進剿楊潭水寨!”
“要斬草除根、殺人滅口,似乎還是調集我們的人為好,”那名部屬遲疑的說道,“再說,即便不殺人滅口,水寇說出去的話,也沒有人會相信。”
“蠢貨,”季昆氣急敗壞的壓低聲音罵道,“龍雀軍的暗探僅僅偷襲僅剩老弱婦孺的楊潭水寨,能起什么作用?你有沒有想過,要是龍雀軍的暗探假扮成我們的人去偷襲楊潭水寨,將一切都栽贓到我們頭上,會有什么后果?”
那名部屬才恍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們不能將楊欽這部水寇滅掉,接下來不僅要跟龍雀軍的密間糾纏,還要面臨鄱陽湖大寇楊欽的瘋狂報復,到時候恐怕連保命都難,更不要說盯住韓道勛,完全明廷大人交付的重任了。
“你乘渡船去江州城,將丙熊組的人手都調集起來,全力配合鐘彥虎剿匪,莫使楊欽成為我們這次行動的隱患!”季昆又吩咐了一聲,才讓這名部屬趕緊出發,他也坐到樹下,蹙著眉頭暗感后悔的認真思考起來,心知真要疏忽,指不定這趟要將性命丟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