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過什么事,只知道保護楊氏宗室,確保大楚皇位不旁落他姓之手,是楊泰最大的職責。
不管楊恩怎么破口大罵,楊泰只是穩坐在太師椅上,同時令家人將楊恩揪住,不叫他能沖出府去胡言亂語。
“你這老蠢貨,沒有膽子去求姓徐的留韓道勛一條性命,放開我。”楊恩都快要氣瘋得,怒吼道。
“你勢單力薄,孤身去闖宮,又能有何作為?”楊泰苦勸道。
“天下皆是你這樣的貪生怕死狗賊據之,才使奸人當道,惡貫滿盈。我楊恩是勢單力薄,是自不量力,是小小蜉蝣想撼巨樹,但我楊恩還能一死以證朗朗乾坤之下,并非皆是你們這些貪生怕死的狗賊。我想那姓徐的,也不會介意多斬我一顆人頭!”楊恩怒吼道。
“你便是想尋死也沒有用,韓道勛為三皇子謀得龍雀軍,又謀得潭州,徐后恨之入骨,除非韓道勛此時屈服,愿為徐后所用,要不然的話,徐后怎么可能會留他的性命?”任楊恩怎么吼叫,楊泰卻是巋然不動,拿椅子坐在門前,叫人將楊恩死死摁住。
“韓道勛謀龍雀軍、謀潭州,誰說的?”楊恩質問道。
“難道不是嗎?”楊泰反問道。
“因為這個,姓徐的非要殺他?”楊恩額頭青筋抽搐似的跳動,怒斥說道,“姓徐的應該要忌憚的是其子韓謙,而非韓道勛——留下韓道勛的性命,彼此才有緩和的余地,姓徐的要殺韓道勛,她將死無葬身之地!你這老蠢貨,今天助紂為虐,他日也會不得好死啊!”
楊泰哪里會信楊恩?
韓謙才多大年紀,即便善用奇謀,此時名聲鵲起、嶄露頭角,那也是家學淵源,最終還是得歸到韓道勛頭上——韓道勛只要活著,才真正是令安寧宮及太子坐立不寧、寢食難安。
這么一個人物自投羅網,安寧宮怎么可能心慈手軟,怎么可能不怕他一朝逃脫出去,再給他們帶去無窮無盡的麻煩?
短短一天時間里發生那么多的事情,天都被捅穿一個大窟窿,楊泰也是精疲力竭,令家人拿來繩索將楊恩捆綁起來,省得一不小心叫他逃出府去,捋著白須說道:“我都這把年紀了,半截入土,不得好死就不得好死吧!你還得給我為楊氏宗室好好活下去!”
“金陵要是都殺得血流成河,你個老蠢貨,還怎么為楊氏宗室籌謀?”楊恩欲哭無淚,他就不明白為何沒有一人能信他的話?
“楊澗已經將家小送回城里來了,只要能鎮得住老二、老三按兵不動,老夫拼掉一條命,也要求徐后實封老二、老三坐鎮楚、潭二地,共享天下,共御蜀梁!”楊泰說道。
楊恩雙手被捆綁起來,急得直跺地,眼瞳赤紅,眼睛都是血絲的憤恨罵道:“韓道勛自投羅網,為的是哪般?你們一個個都蠢不可及啊!你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楊恩絕望的閉上眼睛,仿佛一條血河橫亙于眼前:現在雙方都撕破臉了,楊泰這老蠢貨竟然不知道韓道勛身死則代表著最后一絲消彌戰禍也隨之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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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闊、趙無忌帶著數名奚氏少年,清晨時趕到城下,但九城守將都換成安寧宮及太子一系的人,天亮之后,城門也是緊閉,嚴禁人員進出。
好在天氣雖寒,但溪河僅僅結了薄冰,波浪大一些的河流,都沒有被河冰封死。
他們摸到北勝門水關,趁著守軍不備,午時才強忍住刺骨的寒冷,成功潛水從北勝門水關的鐵柵縫隙里穿過,洇渡入城,進入北勝關附近秘密的安全屋。
城里到處都是巡街的甲卒,有人敢三兩結群徘徊,極可能會遭到攔截、盤問。
趙闊、趙無忌計劃是先派人聯絡影雀、打探消息,待靜伏數日,或待城內守兵松懈下來,他們再找機會營救身陷囹圄的韓道勛。
北風怒嘯,不知何時鉛色蒼穹刮起鵝毛大雪,院子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