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有軍校跑過來稟事,看到李知誥、鄧泰站在后院亭里神色怪異,微微一怔后才上前來稟道:“軍中又有好幾人開小差潛逃,此時被捉到曹參軍那里,曹參軍派末將過來,詢問督帥要如何處置。曹參軍說要再不嚴厲處置這些兵卒,恐怕軍心難穩啊!”
“怎么,邵州軍也有龍雀軍將卒潛逃返回金陵嗎?”姚惜水問道。
“是的。”李知誥無奈的點點頭道。
雖然金陵事變時,龍雀軍主要將領在金陵的家小眷屬,基本上都成功逃出來了,事后也有驚無險的分批送回到岳陽,將領心思還算穩定,但普通兵卒的眷屬家小還有四萬多人留在金陵。
在金陵、池州一直到江州都被安寧宮兵馬控制的情況,這么多的婦孺老小根本就不可能跨越千里之地疏散到鄂州以西。
這一批婦孺老小差不多是左右龍雀軍近四分之一精銳兵卒的家小。
在信昌侯李普被信王用作誘餌,好不容易在金陵、潤州集結起來的七千精銳被重創之后,諸軍所涉及到的這批精銳將卒兵,心思就變得極不穩定。
這也是天佑帝結合府兵制及部兵制在各地推行軍府的根本所在,就是要削弱將帥對兵卒的控制。
這十多天,九峰城、五指嶺、獅子嶺一帶的駐軍,陸續有近百人攜帶兵甲潛逃出去,但也有不少被巡營的將校捉住;他相信駐守在岳陽、潭州的右龍雀軍、五牙軍,多半也有一些將卒開小差離開行營。
不過,李知誥一直都不忍心嚴厲處置這些人。
這一次,李知誥同樣是不忍心嚴厲這些因為惦念家人安危而開小差離開營伍的家人,吩咐過來報信的小校說道:“告訴曹參軍,將這些人暫時先關押起來,先不要為難他們,等過段時間再處置。”
姚惜水知道李知誥有時候心思有些軟,但她也不會在這種事上指手劃腳說什么,畢竟李知誥所展示出來的能力,要比她,要比李沖、柴建、周元等人強出太多,也是李知誥當年在襄州時果斷選擇跟韓謙合作,阻止她們當時所犯的致命錯誤,才沒有叫他們滿盤皆輸。
今天得知自己的身世竟然藏有如此驚天秘密,待小校離開,李知誥也是心力耗竭,疲憊異常,站起來便要紅玉先安排惜水到偏院休息,有什么事情待到明天再說,但他站起來,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問鄧泰:“敘州最近可有人通過雪峰山、邵州境內潛往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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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還沒有發現。怎么了?”鄧泰疑惑的問道。
“韓謙不是不見你,是他人不在敘州!”李知誥拍著大腿說道。
“怎么可能,他不在敘州,他去了哪里?”姚惜水震驚問道。
“他去金陵了!”李知誥說道。
“怎么可能?”姚惜水腦筋還是沒能轉過來,都不知道李知誥思緒怎么就在突然之間跳躍到這點去的?
“我軍中都有近百將卒心念眷小開小差出逃,敘州也有一批左司斥候、子弟,有父母家小留在金陵,怎么可能沒有一人潛逃回金陵?”李知誥反問道。
姚惜水這時候明白李知誥為何有此猜測了。
倘若敘州有人開小差返回金陵,分散潛走的話,肯定不可能乘船經沅水、長江前往金陵——對個人來說,很難搞到船,混上船也很難藏匿行蹤,返鄉之路會變得更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