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謙卻是不知道她看到庭院里堆放的戰械部件,眨眼間便能看到如此關鍵的疑點,而且是他無法說出口的疑點。
從夢境世界,他看到過既定的歷史進程,而他早前也不確定金陵發生動蕩,他是在金陵,還是在異鄉,怎么可能不盡力多做一些準備?
所謂狡兔三窟,第二窟沒有放在瀕臨大江的寶華山北麓,而是放在茅山,韓謙主要也是擔心歷史有著極難逆改的強大慣性,照著金陵被圍城的勢態進行部署。
楚州軍一旦對金陵實行徹底的圍困,就意味著距離金陵、潤州更近又瀕臨長江的寶華山已經完全處于其控制之下,到時候即便在寶華山藏有大量的兵甲錢糧,也很難進去取出來。
只要江南東道沒有極強的勢力崛起,茅山的戰略地位將遠不如寶華山突顯,從而會被楚州軍或安寧宮及壽州軍忽視。
這個里面關鍵點,就是在韓謙很早就在為金陵被徹底圍困后的勢態考慮,但當世即便是三五人之列的智者,也只能在靜山庵一戰之后看一些楚州軍有意圍困金陵的端倪與蛛絲馬跡。
王珺或許更清楚他父親的謀算,但能在這么短的時間看出這么關鍵的疑點,也是令韓謙暗暗心驚。
韓謙沒有理會王珺的追問,但信昌侯李普臉皮再厚,被王珺這么一個黃毛丫頭如此數落,也是老臉一紅,恨不得找塊地將自己的老臉埋進去。
“小姐!”
王郡與兩名侍女受到優待,此時被解開繩索,但三名侍衛則還被五花大綁的捆放在潮濕的泥地上,其中一人還以為王珺心直口快,無意間泄漏楚州的核心機密,出聲提醒道。
說實話他們也不知道楚州會用什么計策拿下金陵城,但平時見慣小姐跟家主斗智斗勇,也知道小姐最能明白家主會建議信王做怎樣的選擇,忍不住提醒她在韓謙面前要守口如瓶,不要輕易說漏楚州的機密。
王珺伸手捂住檀唇,歉意的朝被綁住的侍衛看了一眼,俄爾又自言自語似的解釋說道:“韓大人強襲丹陽,又棄之不守,轉而守茅山,實際上早已經看破我爹爹的計謀,應該不能算是我說漏嘴。”
這時候信昌侯李普才琢磨出些別樣的意味來,盯著王珺,訝然問道:“你父親要用圍城之策?圍什么,圍困金陵嗎?”
“韓謙沒跟你們解釋他為什么奪丹陽而不守?”王珺還不知道此時的李普其實已經被韓謙奪兵權,只是看到他們心平氣和的站在一起,還以為桃塢集兵戶殘部凌晨時突襲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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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是韓謙與他商議后所行之事,頗為訝異的反問道。
“你莫要問他,李侯爺此時甚至都沒有想明白楚州軍為何要將他趕到延陵一帶就糧,他還幻想著有機會率四五萬老弱婦孺撤往東面的太湖之畔就糧呢!”韓謙冷淡的說道。
韓謙與王珺將這兩個關鍵點捅破,信昌侯李普再遲鈍,這時候也能想明白王文謙的圍城之策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手腳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