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不夠亂的。”韓謙痛苦的直拍額頭,問道。
“現在能否確認太后在長春宮里已秘密生養?”郭榮聽到奚荏提到這點消息,神色卻是一振,追問道。
韓謙之前的計劃,是由郭榮秘密去見李知誥,以李知誥的身世之秘相要挾,迫使李知誥不得不選擇跟敘州進行合作,然而這件事到這時候仍然充滿極大的不確定性。
現在作為昌國公、樞密副使的李普,親自攜帶楊元溥的手詔趕去跟李知誥會合,并不是李知誥有心抗命,就真能抗命的。
首先李知誥他個人,對左龍雀軍及左右武衛軍的掌控力,還沒有強到令基層武官及中高層將領都盲從聽命的地步。
此外,巢州距離金陵太近,舟馬渡江,一天能走一個來回。
巢州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金陵這邊很快就便覺察,也就不存在李知誥扣押李普、假傳圣旨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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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謙他們之前所商議的較為穩妥的計劃,便是說服李知誥之后,著李知誥找借口,在巢州城外拖延著不攻城,對北線保持住足夠的警惕與防御勢態。
這樣的話,只要敘州水營通過洞庭湖,進入長江水道,朝野震動,李知誥放棄強攻巢州,撤回舒州,便成理所當然之事。
當然,為避免敘州淪為眾矢之的,在北辰禁軍主力撤入舒州城后,韓謙還得要挾李知誥為敘州水營東進之事背書,一起上書勸諫楊元溥罷黜昌國公李普,問罪水師潰敗之責,甚至還要進一步瓜分北岸禁軍的兵權,令楊元溥及朝堂眾臣拿他們無可奈何!
這是韓謙他們擬定準備實施的計劃,誰都沒有想到太后王嬋兒會在這時候產子。
郭榮半輩子都謀于宮闈,當然清楚這事非同小可,極可能給整件事帶來新的微妙變化,因此他下意識就追問奚荏對這個消息有幾成把握。
“呂輕俠對長春宮控制極嚴,我們并沒能成功派人滲透進去。不過,馮繚四五個月前就注意到韓鈞的異常,派人調查過韓鈞一段時間的行止,也基本上排除了其他可能。而太后王嬋兒這數月來即便偶爾召見外臣,但據說她召見外臣時,有意無意都有所掩飾。而以呂輕俠的手腕,她想要徹底的將王嬋兒控制成為她手里的傀儡,這個辦法雖然冒險,卻最為有效!”奚荏說道。
郭榮蹙眉沉入思考。
奚荏沒有打擾郭榮,跟韓謙繼續說道:
“現在比較慶幸的,大概就是韓鈞意識到事態失控之后,三個月前請調出長春宮的值守序列,呂輕俠還無法通過這事,控制或威脅韓家,老太爺、韓道銘等人應該還被蒙在鼓里——我猜想呂輕俠應該會很快就將這個嬰兒從長春宮里送出去,我們是不是多安排幾個眼線盯住她們,抓住她們的根腳?”
韓謙搖了搖頭,說道:“她們將這事看得極重,我們在金陵能調用的人手有限,真要安排人盯住此事,不僅容易露出破綻,甚至有可能將局勢搞得太復雜……”
“要是王嬋兒已經徹底落入呂輕俠等人的控制之后,并且在生養之后再無懼召見外臣,也無懼與楊元溥見面,那我們的計劃似乎可以做一些調整?”郭榮看向韓謙,不確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