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敵軍全力強攻之下,城內缺乏必要的守城物資,真能堅持到朝廷從諸州縣集結援兵來增援嗎?
雖說陳銘升是都指揮使,徐靖、衛煌等將吏聽他號令,但除了李沖跟陳銘升較為親近外,李磧及其他李氏子弟都站在副都指揮使李秀一側的。
而毫無疑問的是,脫胎于右廣德軍的右神武軍,主要還是以李氏子弟吸納京畿世家子弟,然后融并宣州兵基礎之上發展起來的。
在這個過程中,李氏子弟發揮主導作用,而李秀的杰出指揮能力以及李磧的武勇,為將卒深識。
李秀堅持要突圍,陳銘升也只能苦心勸他不要用險。
“我父親常言,臨危而顧身,見利而忘命,乃兵者大忌,”李秀卻不領情,言辭激烈的說道,“你若貪生畏死,我與李磧為前驅,為諸將卒殺出一條南歸血路。”
“你這是什么意思?”陳銘升再好的脾氣,見李秀拿他父親浙東郡王李遇的名頭來嘲諷自己貪生怕死,這時候也是勃然大怒,拍案盯住李秀喝問。
“還是盡早突圍吧,待梁軍步卒渡淮過來,再想突圍就遲了。”高承源坐在案后,沉聲說道。
雖說高承源最終僅率不到三千水師人馬棄船登岸,但作為楊元溥最信任的將領之一,地位及聲望還是要比陳銘升高一截的。
而他除了在軍中除了作為與陳銘升同級別的都指揮使級將領,武官散階卻是要比陳銘升更高。
陳銘升強硬時可以強迫李秀聽令,但兩軍合并到一起,道理上指揮權要歸高承源。
高承源之前愧于慘敗,僅剩殘卒還是托陳銘升他們相救,一直都很低調留在鐘離城里,即便議事也讓出主位。
不過,之前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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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不代表高承源說話就沒有作用。
“高將軍,你這是何意?”陳銘升驚諤朝高承源看過來,問道。
“大楚水師十喪其九,高某要親手將自己的頭顱送到陛下案前請罪。”高承源抬頭望著屋梁,聲音沙啞的說道。
“將軍……”看眾人都傾向突圍,見士氣尚算可用,李沖也終于出聲勸陳銘升順從眾意。
“好,好……”陳銘升負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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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最終突圍的方案,李秀、李磧主動請求率精銳騎兵出西城廝殺,盡可能從西面抵擋住壽州騎兵的主力,給馬步兵、步卒從南城貼著龍游湖西岸往南突圍擠出更大的空間來。
南城也是以李沖、徐靖為首的馬步兵當前,將第一時間推進到城池西南側來,充當兩路兵馬的銜接部,而高承源率水師殘卒居中,陳銘升、衛煌等將領稍后,偏西北翼南撤,而高隆所部的將卒留在最后。
在高隆及嫡信部將、侍衛都被清除掉之后,高隆所部的將卒士氣最差、戰斗力也最弱;這么安排,甚至可以說要將他們及城里萬余平民都丟棄在鐘離城,令敵騎不敢肆無忌憚的進攻他們的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