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未等梁軍攻陷潞州,王景榮便會勸說王元逵投靠蒙兀人……”
奚荏吃了一驚,有些不確定的說道:“王景榮手掌晉軍東北邊兵精銳,坐擁河朔最肥沃的三個州,不至于這么沒骨氣吧?”
王珺說道:“晉帝駕崩,太子被逐朔州不得進太原府,潞王竊位,王元逵擁兵塞井陘,拒潞王兵馬進入河朔,此時看他應該還是要奉太子登位。而梁軍伐北,王元逵雖然以晉將自居,先殺梁使,但后續用兵多有猶豫,一直到梁軍圍潞州,其兵馬前鋒都沒有正式從太行山殺出,這里面就有一些矛盾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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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謙點點頭,說道:“要說王元逵殺梁使,干脆利落的表示絕無投梁之意,出兵便不應該猶豫,這背后多半是成德軍內部有分歧。”
“有分歧,也不應該那么干脆利落的殺了朱裕派去的游說使者啊。”奚荏說道。
王珺說道:“現在能確認王景榮乃神陵司舊屬,倘若假定是王景榮在里面搗鬼,甚至王元逵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被王景榮牽著鼻子在走,很多事情便能解釋得通。殺梁使,并不需要多少人參與,甚至王景榮先斬后奏,先使人殺之,便能迫使王元逵捏著鼻子先認下來。而兵馬調動以及從井陘出兵西擊梁軍,牽涉面極廣,成德軍大大小小的將領意見能否統一,輜重戰械以及糧秣的籌備會不會被人故意拖延,就不是三五人能暗中操控的了……”
“你是說王元逵未必真想跟梁軍翻臉,有可能是開始被王景榮用手段脅裹沒有選擇,后續王景榮也會逼迫王元逵投向蒙兀人?”奚荏問道,細想也確實有這個可能,不然很多事情真是解釋不通。
王珺說道:“我覺得確有這個可能。王景榮乃是神陵司舊屬,與梁軍有深仇大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既然從晚紅樓得到《天工匠書》,當也知道《天工匠書》早就傳到梁國。而在梁帝朱裕的親自干預之下,雙爐煉鐵等法在汴京、洛陽得到遠比成德軍更為廣闊的推廣跟應用,王景榮也就比北邊絕大多數人心里都要明白潞州難守,而潞州失陷后,成德軍僅靠三萬多精銳邊軍以及三個州的地盤,是很難抵擋不住梁軍東出井陘的!我們此時實要考慮王元逵投蒙兀,使蒙兀鐵蹄得以從河朔平原長驅直入,直接奔襲梁軍重鎮魏州的局面。當然,王景榮與晚紅樓確有密切聯絡,那針對成德軍在定州可能會有的動作,呂輕俠、李知誥應該會提前有所準備,我們或許要更密切的盯著義陽一線的動靜……”
奚荏無法確認王元逵是不是會像王珺所判斷的那般,輕而易舉的就投向蒙兀人,但王珺說棠邑此時應該時刻盯著晚紅樓在義陽的動靜,她覺得再正確不過。
韓謙敲著院子里的石桌,思慮片刻,跟守在院門口的侍衛說道:“你們將郭榮、馮繚、田城、郭卻、韓東虎他們找過來。”
整個冬季,韓謙在迎接袁國維到任后,并沒有留在東湖或歷陽,而是很快就率領侍衛騎營趕到新置的淮陽縣,一直到二月初旬,都留在金烏嶺河谷、以沈家集改建的淮陽大營里坐鎮。
整個冬季,韓謙都親自敦促在烏金嶺南側、南淝水河上游兩岸的淺丘河谷里,建造一座城池。
淮陽山東北坡腹地,存在大片的溪谷、河谷平原,但怎么算都是山區,建造城池的成本與難度,要數倍于平原地區。
不過,淮陽山東北坡百余里縱深,即便后續不斷的往外遷出人口,腹地棲息繁衍的人丁都不會低于七八萬,這已經是達到一個設立上等縣的標準了。
為加強對淮陽山東北坡腹地的統治,避免豪民大戶反攻倒算搞反撲,以及為了盡可能的就地開采礦場、開發資源,借助上游溪河的水力、水運,發展治煉、鑄造、織紡、榨油、制皂等業,支撐對烏金嶺北面的防線建設,不用什么物資都從東湖大費氣力運來,都有集中建造山城的必要。
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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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充裕的使用山里的富足勞動力,改善耕地緊張、民戶貧困的局面。
當然,韓謙冬季到烏金嶺來坐鎮,也是方便將壽州軍東線精銳兵馬都吸引過來,以便能緩解其他地方的防御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