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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之下,屋舍鱗次櫛比,有上百年歷史的石板街,不知不覺間青苔已經爬上墻角。
數千兵馬入駐,入夜后馬嘯嘶騰不已,使得這樣的雨夜,人心也變得浮躁難安。
宋家祠堂位于鎮埠的西面,三進院子倚三四里綿延的獨山嶺而建,顯得頗為氣派,此時被李秀征用來充當牙帳。
十數匹快馬冒雨而來,直到祠堂前才勒住韁繩,借著氣死風燈透過雨簾暗弱的燈光,李知誥翻身下馬時,臉色沉毅而嚴肅。
看到李秀、李磧、徐靖、春十三娘等人都走出來迎接,他將雨蓑解下來,交給身后的侍衛,不顧袍襟都被雨水浸濕,說道:“先進去再說。”
“目前確知棠邑左軍在河津軍異動之前,就已經提前一步進行調動。而在此之前有數十騎快馬,應是奉韓謙手令從烏金嶺大營馳出,沿著紫篷山北麓、巢州北部地區,馬不停蹄的馳行四百余里進入淮陵城。極可能是韓謙早一步得知朱讓、梁師雄叛變的消息,并派人知會濠州刺史——卻不知道他憑什么取信陳昆,使陳昆當夜便決定從濠州撤兵,而使棠邑軍兵不血刃的奪得濠州全境!”李秀一邊將李知誥迎入院中,一邊進一步稟報更詳細的消息。
“五牙水師主力覆滅于洪澤浦之時,便有人說韓謙暗通梁國,之前誰都不信,一味將戰敗的罪責推到國公爺的頭上,此時怕是很多人都將啞口無言了吧?”徐靖陰惻惻的說道。
徐靖早年晚紅樓暗中搜集情報的主事,奪溧水城時浮出水面,在李普麾下任吏,延佑帝登基之后,信昌侯府與晚紅樓分為兩脈,徐靖追隨李普得以進樞密院職方司任事。
右神武軍主力覆滅于鐘離時,他作為職方司主事,當時亦在鐘離城,好不容易逃脫返回金陵。
作為樞密院職方司主事,雖然有搜羅軍情之責,但水師及右神武軍主力覆滅,他作為從屬人員并不無需要擔責,之后又得重新效忠晚紅樓的機會,此時依舊在樞密院任職方司主事。
只不過樞密院乃是壽王楊致堂及周炳武任樞密使、副使,職方司已非徐靖一手遮天。
不過,要說及對韓謙的怨氣,徐靖絕對不會比他人稍少。
“這話暫且不提,”李知誥打斷徐靖的無端揣測,問道,“你們可有派人去找惜水……”
“我們在黃州登岸之時,就已經派出快騎趕往辰州,但能不能趕得及,就難說了。”春十三娘說道。
姚惜水半個月前親自乘船前往辰州,目的是想在武陵山南麓唆使敵視敘州的大姓勢力,在阮江沿岸攪出些事情來去吸引棠邑軍的注意力,以便能在梁國大亂消息傳到南線時,韓謙倉促之間沒有充足的準備去接管霍州、壽州及濠州南部地區。